對於此事,吳狄自是早有計較的,抬手指著韋河對岸笑道:“就在河對岸,你看,這一馬平川的,至少可以駐紮兩萬大軍。哥哥且去佈置一下,要軍士們先在河上建上一座浮橋,我倆還要請出一個正主兒商議一下拱衛岐山之事。”
待子岸交代了軍務之後,吳狄便同他聯袂來到一間草草搭建的茅屋前,這裡正是拘押岐山令孟光的所在。遠遠的,吳狄便看見一身黑袍的孟光正坐在屋前編織著一張竹蓆,細細看去便能看出孟光的手法居然還是嫻熟無比,篾竹在他手中錯讓穿插如若飛梭,每個姿勢步驟全都做得一絲不苟。
“岐山令好興致啊!”吳狄笑盈盈的走上前來,對孟光拱手行了一禮,誰知道孟光卻是黑著個臉,雙唇緊閉,一言不發的繼續編他的篾席。吳狄和子岸有些尷尬,當下尋了塊地席坐,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做派。
足有一刻時間,孟光這才將手中的活計收了尾,取過身邊的竹筒飲了一口,這才不冷不淡的問了一句:“岐山君從何處歸來啊?”
“從涇陽歸來!”吳狄淫淫笑道。
“涇陽?”孟光聽著便是一驚,當日山村血戰之後,孟光便聽說了子岸從雍城調得兩千騎兵來救。後又聽聞吳狄率了千騎追殺殘敵,怎地半月沒見,吳狄竟然殺到涇陽去了。
“正是涇陽!”吳狄得意洋洋的解說道:“十日前,本君在義渠大破北戎狄馬盜部落,斬得馬盜單于一名,斬首五百餘級,繳獲財貨百車,戰馬兩千匹。六日前又在涇陽縣外追上馬盜流賊,斬首四百有餘,得兩千奴隸,各類財貨百車。”
“噗!”聽得吳狄吹噓,正在飲水的孟光忍耐不住竟然將一口水當成鮮血噴出來,完了伸手將臉一抹,卻是指著吳狄叫道:“你……你……”
“岐山令莫急!”吳狄笑著將孟光的手按下,淫笑道:“本君所殺,皆是戎狄馬盜部族。當日戎狄馬盜襲我村落,岐山令卻是不曾聽見馬盜們呼喊‘白狄劫寨,人畜不留’麼?”
孟光被吳狄說得一呆,卻是問道:“那……敢問君上所斬單于……是誰?”
吳狄看了看子岸,子岸點頭後取了一塊黑木牌來,道:“岐山令自個看吧!”
“啊……”孟光接過黑木牌一看,當下便呆若木雞。這黑木牌上,赫然寫這西乞雄三字,旁人可能不知這西乞雄究竟何人,但孟光這個岐山令卻是知道。這西乞雄雖非吳狄所殺的西乞族老嫡系子孫,但這人卻是雍城駐岐山縣衛軍的騎將和守城製備。守城製備也就等於是城防司令,因此西乞雄是一個上馬能帶兵打仗,下馬能維持治安偵緝盜賊的軍地兩用人才。
好半晌,呆若木雞的孟光這才醒悟過神來,卻是將那黑木牌子往地上一丟,冷然道:“禮下於士,必有所求。岐山君,請言……”
“哈哈!好!爽快!我最喜歡爽快的人了!”吳狄哈哈笑道:“本君所求不過有三:其一,請岐山令行一封,將白狄襲我岐山,擾我百姓之事細細報與國君!其二、聽聞岐山縣製備將軍西乞雄不幸患病暴斃,製備將軍一職實有所缺,本君欲與岐山令一道舉薦國君麾下前將軍子岸擔任此職。其三、今有白狄馬盜滋擾地方,殺我百姓、奪我財貨、燒我村寨,本君心下實在難安,欲率門下五百親衛協助鎮守地方,糧草軍備方面還望岐山令擔待一二。”
聽得吳狄所求三事,原本已經回覆平靜的的孟光一下又被激起,抬手指著吳狄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你……好大的口……若是孟光不從,是否岐山君刀下,便又多了一顆戎狄頭目的首級?”
“岐山令那裡話……”吳狄再次伸手將孟光的手指按下,再次淫笑道:“本君自會稟明國君,本君幸虧得岐山令先是通風報信,後又拼死救援,這才脫得困境固守待援。然岐山令率門下死士與北狄馬盜大戰三百回合,單槍匹馬殺賊近百人,不幸力竭而中馬盜毒箭,重傷不治身亡!”
“你……你……你……你……”孟光當時便被氣的說不出話,一個勁的猛拍胸口。見此狀況,吳狄也怕這孟光真的有個什麼冠心病、心肌梗塞的,急忙上前為他抹背順氣。好半天之後,孟光這才順過氣來,擠出了一句成語:“你……顛倒黑白……”
“岐山令孟大人,此言差矣。何為黑、何為白,本君勝了,自然當由本君說了算!”吳狄輕拍孟光背脊,輕聲笑道:“若是那夜本君不敵身死,便又不是北狄馬盜襲寨了麼?”
“而且……”吳狄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頓,待完全吸引了孟光的注意力後,這才緩緩說道:“當夜血戰,本君也斬了一名叫做白侯的北狄單于。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