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諸人見狀,急急呼道:“君上……”
嬴師隰咳了兩咳歇了氣後,竟是對吳狄笑道:“怎地……換了……君上,為何……不稱寡人為……公父了?”
吳狄一怔,雙目淚奔而下,忙叫道:“公父!公父……請保重……”
嬴師隰見吳狄改口,面上笑意又濃了幾分,點頭笑道:“好!好狄兒……”
接著,嬴師隰一拍床榻,低聲喝道:“長史……擬詔:寡人今日……收吳狄……為……為義子,賜姓嬴,食邑千戶。”
言畢,不待眾人震驚之餘,嬴師隰卻是向吳狄招了招手,左右親衛立即將吳狄的床榻抬了上來。嬴師隰伸手抓住吳狄,口中低聲道:“日後……渠梁……便是你的……二哥,你當要……助他……可記下了……”
這時的吳狄,早已激動得有些罔知所措,當即不停點頭哭道:“公父,狄記下了……”
“好……好好……”嬴師隰伸手拍拍吳狄肩頭,笑道:“今日……戰場之上,你呼號……有我無敵……好哇……有我無敵……日後,你便叫做……嬴無敵……”
吳狄心中大慟,早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雙眼當中的熱淚如滔滔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雖然此時心中明白這嬴師隰是有臨死託孤,為嬴渠梁爭得一臂助力之意,可眼下吳狄的情緒卻是全然不受這理性思維的控制。
“好好……都退下吧……”嬴師隰再次拍了拍吳狄,然後讓親衛搬起吳狄退下,在離開宮室之前,吳狄隱隱聽到嬴師隰低聲問道:“嬴虔……可是轉回,讓他速來……”
出得宮室,隨行之人雖然面上有悲,但掩不住眉上的喜色。尤其是柴大的心中所思所想,早已經在眉眼處表現了出來。待眾人轉回仲公子宮苑,柴大便帶著眾人齊齊跪下,口中道:“柴大等死士營眾弟兄,願為三公子效死……”
吳狄大驚,心中雖然想到這古人見利趨避本事也自非同小可,跟後世人有得一拼,可口中卻是急道:“柴大哥,你這是做甚?”
柴大雙手握拳,依舊還是那句話:“柴大等死士營眾弟兄,願為三公子效死……”
吳狄有些愕然,不知作何才好。到是一旁的王良看出了端倪,雖然不知柴大等人為何稱呼吳狄為三公子,但眼下這些人的效忠之舉卻非兒戲,當下急忙伏在吳狄耳旁交代應對之法。聽得王良教授,吳狄也是無可奈何,便道:“眾位弟兄快快請起……心意吳狄領了,當前不是說話之地。柴大哥,你這是要折殺吳狄嗎?”
吳狄之言,實際上就是受了眾人的效忠,誰知當大家面露歡喜起身之際,柴大卻是再次跪了下來,道:“三公子言重,柴大有一事相請!”
吳狄趴在榻上也是攔不住的,當下便道:“柴大哥先請起來再說……”
柴大卻是搖頭,低聲向左右喝道:“十步之內,不許有人。”
室中眾人見狀自明其意,立刻出門戒備而去,待室中之剩柴大、吳狄、王良三人後,柴大這才說道:“柴大想請三公子口詔,即刻調遣輕兵營兩屯死士前來護衛……”
“這……”吳狄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柴大的想法,不由向一旁的王良看了看,對於眼下形式王良可能要比他看得更加透徹。
誰知王良卻是點頭道:“可!”
一個“可”字,讓吳狄有些啞口。以目前情勢分析,嬴師隰能不能過得了今夜確實是個問題,而現下嬴師隰將吳狄收為義子,賜姓嬴,還託付吳狄要助嬴渠梁一臂之力,不用說眼下吳狄只能是嬴渠梁這邊的人了。如果一旦嬴渠梁和他哥哥嬴虔因為君位殘殺起來,若無防備的話恐怕後果難料,當下吳狄只得順著王良意思,裝傻道:“這個……良弟說可,大哥便只管去做吧……”
吳狄此舉,算是把干係全都推到了王良和柴大身上,絲毫都沒暴露出他一個屠戶之子已然洞悉了秦國可能發生的宮掖之變。
柴大也不多言,要了嬴渠梁給吳狄的佩劍作為信物之後便轉身急去,而之前隨他來的十餘名死士也被交代,刻下除了國君嬴師隰和仲公子嬴渠梁的人馬可近宮室之外,其他人等一律不得放行。
當夜櫟陽城中陰雲密佈,一副秋雨降至的樣子,室內更是燥熱難當。
看來櫟陽城中,即將會遭到一場腥風血雨的洗禮。
趴在床榻的吳狄很有些無奈的想要分析下眼前的事態情況,可無奈手中的訊息來源實在有限,根本就不足以將這些訊息作為參考。按照王良提供的訊息,大公子嬴虔性格霹靂如火,勇猛內明,是錚錚鐵骨的國之柱石,在秦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