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任覽與結交。袤以諷奸雄,終必為禍,勸覽遠之。及諷敗,論者稱焉。
魏武帝初封諸子為侯,精選賓友,袤與徐幹俱為臨淄侯文學,轉司隸功曹從事。司空王朗闢為掾,袤舉高陽許允、扶風魯芝、東萊王基,朗皆命之,後鹹至大位,有重名。袤遷尚書郎。出為黎陽令,吏民悅服。太守班下屬城,特見甄異,為諸縣之最。遷尚書右丞。轉濟陰太守,下車旌表孝悌,敬禮賢能,興立庠序,開誘後進。調補大將軍從事中郎,拜散騎常侍。會廣平太守缺,宣帝謂袤曰:“賢叔大匠垂稱於陽平、魏郡,百姓蒙惠化。且盧子家、王子雍繼踵此郡,使世不乏賢,故復相屈。”袤在廣平,以德化為先,善作條教,郡中愛之。徵拜侍中,百姓戀慕,涕泣路隅。遷少府。高貴鄉公即位,袤與河南尹王肅備法駕奉迎於元城,封廣昌亭侯。徙光祿勳,領宗正。
毌丘儉作亂,景帝自出徵之,百官祖送於城東,袤疾病不任會。帝謂中領軍王肅曰:“唯不見鄭光祿為恨。”肅以語袤,袤自輿追帝,及於近道。帝笑曰:“故知侯生必來也。”遂與袤共載,曰:“計將何先?”袤曰:“昔與儉俱為臺郎,特所知悉。其人好謀而不達事情,自昔建勳幽州,志望無限。文欽勇而無算。今大軍出其不意,江、淮之卒銳而不能固,深溝高壘以挫其氣,此亞夫之長也。”帝稱善。轉太常。高貴鄉公議立明堂辟雍,精選博士,袤舉劉毅、劉寔、程鹹、庾峻,後並至公輔大位。及常道鄉公立,與議定策,進封安城鄉侯,邑千戶。景元初,疾病失明,屢乞骸骨,不許。拜光祿大夫。五等初建,封密陵伯。
武帝踐阼,進爵為侯。雖寢疾十餘年,而時賢並相推薦。泰始中,詔曰:“光祿密陵侯袤,履行純正,守道衝粹,退有清和之風,進有素絲之節,宜登三階之曜,補袞職之闕。今以袤為司空。”天子臨軒,遣五官中郎將國坦就第拜授。袤前後辭讓,遣息稱上送印綬,至於十數。謂坦曰:“魏以徐景山為司空,吾時為侍中,受詔譬旨。徐公語吾曰:‘三公當上應天心,苟非其人,實傷和氣,不敢以垂死之年,累辱朝廷也。’終於不就。遵大雅君子之跡,可不務乎!”固辭,久之見許,以侯就第,拜儀同三司,置舍人官騎,賜床帳簟褥、錢五十萬。
九年薨,時年八十五。帝於東堂發哀,賜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三十萬、絹布各百匹,以供喪事。諡曰元。有子六人,長子默嗣,次質、舒、詡、稱、予,位並列卿。
默字思元。起家秘書郎,考核舊文,刪省浮穢。中書令虞松謂曰:“而今而後,硃紫別矣。”轉尚書考功郎,專典伐蜀事,封關內侯,遷司徒左長史。武帝受禪,與太原郭奕俱為中庶子。朝廷以太子官屬宜稱陪臣。默上言:“皇太子體皇極之尊,無私於天下。宮臣皆受命天朝,不得同之籓國。”事遂施行。出為東郡太守,值歲荒人飢,默輒開倉振給,乃舍都亭,自表待罪。朝廷嘉默憂國,詔書褒嘆,比之汲黯。班告天下,若郡縣有此比者,皆聽出給。入為散騎常侍。
初,帝以貴公子當品,鄉里莫敢與為輩,求之州內,於是十二郡中正僉共舉默。文帝與袤書曰:“小兒得廁賢子之流,愧有竅賢之累。”及武帝出祀南郊,詔使默驂乘,因謂默曰:“卿知何以得驂乘乎?昔州里舉卿相輩,常愧有累清談。”遂問政事,對曰:“勸穡務農,為國之基。選人得才,濟世之道。居官久職,政事之宜。明慎黜陟,勸戒之由。崇尚儒素,化導之本。如此而已矣。”帝善之。
後以父喪去官,尋起為廷尉。是時鬲令袁毅坐交通貨賂,大興刑獄。在朝多見引逮,唯默兄弟以潔慎不染其流。遷太常。時僕射山濤欲舉一親親為博士,謂默曰:“卿似尹翁歸,令吾不敢復言。”默為人敦重,柔而能整,皆此類也。
及齊王攸當之國,下禮官議崇錫典制。博士祭酒曹志等並立異議,默容過其事,坐免。尋拜大鴻臚。遭母喪,舊制,既葬還職,默自陳懇至,久而見許。遂改法定令,聽大臣終喪,自默始也。服闋,為大司農,轉光祿勳。
太康元年卒,時年六十八,諡曰成。尚書令衛瓘奏:“默才行名望,宜居論道,五升九卿,位未稱德,宜贈三司。”而後父楊駿先欲以女妻默子豫,默曰:“吾每讀《雋不疑傳》,常想其人。畏遠權貴,奕世所守。”遂辭之。駿深為恨。至此,駿議不同,遂不施行。默寬衝博愛,謙虛溫謹,不以才地矜物,事上以禮,遇下以和,雖僮豎廝養不加聲色,而猶有嫌怨,故士君子以為居世之難。子球。
球字子瑜。少闢宰府,入侍二宮。成都王為大將軍,起義討趙王倫,球自頓丘太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