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岑大人派去的人被擋了回來。”宣室內。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被擋了回來?也是正常的。”盧照辭停下手中的硃筆,笑了笑道。在歷史中,李世民想召見此人,就派人請了四次,才將這個馬周招入宮內,君前奏對,如今僅僅是去了一次,依照馬周的脾氣,不來也是很正常的。
“陛下,聽說這次是房玄齡房大人親自去了。”秦九道趕緊將宣德殿內傳來的訊息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奴婢看那馬周才能還不知道,脾氣倒是很大的。”
“沒想到玄齡親自去了。”盧照辭皺了皺眉頭,這派一個隨從前去與派一個宣德殿重臣前往,這分量可就不一樣了。馬周拒絕了一個小官倒可以說是文人傲骨,也可以說有一點恃才傲物,這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若是拒絕了房玄齡,那就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房玄齡雖然宣德殿內官位排行第四,不如岑文字等人,但是正是因為他的謙虛忍讓,讓他在朝中人緣甚好,在士林之中,也是享有聲譽的,一旦馬周拒絕了房玄齡,恐怕日後就算不為宣德殿重臣,就是在朝中也是吃不開的。
“這個馬周啊!”盧照辭皺了皺眉頭。卻是心頭有些微微不喜。一想到這裡,當下揮揮手說道:“派人去探聽一下,看看房大人去的結果如何,若是連房大人都不行的話,就告訴岑文字,將這個人叢人選中刪除吧!哼!朕富有天下,科舉制度,也不知道有多少有才能的人都收入囊中,哼哼,多他一個馬周也不叫多,少他一個馬周也不叫少。朕這個廟太小了。恐怕容不下他馬周這尊大佛。”
秦九道聞言面色一變,心中一驚,如此誅心之言,就是任何一個臣子也不能接受的。當下卻是不敢怠慢,趕緊應了下來,下去傳令不提。
常何府上,涼亭內,常何眉頭微皺,在他面前端坐一個年輕人,神情懶散,斜靠在椅子之上,彷彿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來,只是他雙目中閃爍著那一絲睿智的光芒代表著此人的不凡。
“賓王,此舉是犯老大錯誤了。”常何一臉的焦急之色,望著對面的馬周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這次是陛下親自下的聖旨,雖然僅僅是一個吏部員外郎的職位,但是實際上是為了後天廷推做準備的,陛下已經下旨冊封宣德殿的幾位大臣為宣德殿大學士,官居從二品,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宰輔了,這後天廷推的名單之中,就是有你的,陛下這是要讓你做宰相啊!你怎麼能拒絕陛下的好意呢?”
“將軍,你說我馬周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有些才能,但是也這也只有陛下和您知道,其他人知道嗎?哦,這個時候,或許宣德殿的幾位大臣知道,其他的人呢?根本就不知道。若是進入宣德殿之中,位列宰輔,腹中雖然有才能,可是人年輕,威望甚淺,何人能服,唯有如此,才能讓朝廷中人認識我馬周,只有這樣,進入宣德殿才不會為他人所輕。這樣又如何能為朝廷效命,又如何能對得起陛下對我馬周的期望。”
常何本就是一個粗人,又哪裡知道這些東西,一下子被馬周說的口瞪目呆,不停的點了點頭,口中說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的話。而一邊的馬周見狀卻是不停的搖頭。別看他如此模樣,其實他心中也是沒有底氣的,盧照辭愛才是出了名的,但是實際上,如今的大唐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看看科舉制度,每三年就會為大唐提供一批人才,當年隆武元年的科舉制度已經為大唐提供了一批成熟型的人才了,這批人的出現,對於馬周的衝擊力還是很大,所以馬周心中也是沒有底氣的。他所說的這些,不光是在安慰常何,實際上也是在安慰自己。
大唐皇帝真的還是以前在潛坻時期的皇帝嗎?還是那個為了人才親自迎接岑文字於萬年的皇帝嗎?這是任何人都不能保證的。更何況,這個岑文字被說成了天下第一智者,而他馬周雖然自信也是一個有才能之人,但是若是和岑文字相比,他還是沒有這個念頭的,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大人,宣德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房玄齡房大人的馬車已經到了坊口了。正朝府上來了。”這個時候,常何府上的管家滿面驚惶的跑了過來。
“什麼,房大人來了?”常何猛的站起身來,轉眼望著馬周,苦笑道:“賓王,這下可好了,剛剛拒絕了一個小卒子,這下來了一位大人物,看你如何是好?”
“那也只能去見見他了。”馬周嘴角也露出一絲苦笑來。他也未曾想到這個時候引來的居然是一位大人物,原以為這次來的還是一位小貓小魚的,這下好了,來了當朝從二品的宰輔大人,難道他就不怕也鎩羽而回?一想到這裡,馬周也不由的暗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