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前,但為縣於經徵地丁正項,以火耗為詞,略加其餘;或市集稅課於正額交官之外,別有存剩;又或鹽當富商借地方官勢,出示彈壓,年節致送規禮;其通都大邑差務較繁,舟車伕馬頗資民力,皆系積習相沿,由來已久,只可將來次第整頓,不能概行革除。
今若遽行明示科條,則地方州縣或因辦公竭蹶,設法病民,滋事巧取,其弊較向來陳規為甚。且所謂廉潔重臣,一時既難評選,倘所任非人,權勢過盛,尤屬非宜,況令周曆各省,傳集紳士父老,詢問年規數月,俾之逐一證明,尤覺煩擾紛起,未協政體。“尹壯圖的一顆火熱的心,這回變得冰涼了。又將心中的積憤,去向紀曉嵐訴說。紀曉嵐聽完勸道:”你呀你呀楚珍,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你上疏陳奏諸事,皇上哪能不有察覺?自然會設法治理。你上疏言諫,忠勤可嘉,但皇上倘有不悅之處,再治你'紛言亂政'之罪,你如何擔當的起呀?我看皇上對敢言之臣,未必實有重用之意,你可要謹慎從事啊!“尹壯圖無言答對。紀曉嵐又接著問道:”皇上將任你何職,吏部有無訊息?“”尚無訊息。“”好吧。待我向吏部尚書朱珪大人探聽一下。“第二天早朝以後,紀曉嵐找到吏部尚書朱珪,悄悄地向他詢問。
朱珪與紀曉嵐同一年中舉,第二年就成了進士,比紀曉嵐早兩科。他曾為嘉慶皇帝顒琰講授古文、古體詩,是嘉慶皇帝的老師。嘉慶繼位後,對朱珪崇遇頗隆,已擢升他為大學士兼吏部尚書。
紀曉嵐與朱珪的兄長朱筠,是乾隆甲戌同年,兩人交誼很深,後來由於朱筠的緣故,與朱珪也成了莫逆之交。
朱珪清楚,紀曉嵐不愛管此類閒事,如今見他探詢,定是因與尹壯圖友誼深厚,便告訴他說:“據聞皇上有意擢用尹學士,但尹學士幾番上疏,直陳弊政,一矢眾的,妨礙了很多人,恐怕開復原職之後,復又挑起事端。再說皇上對和��懲降拇χ危�呀ヂ犢礤噸�椋�蠢匆��康氖虜惶�媒舶。 奔拖�疤�酥颶暤幕埃�閫吩尥�;氐獎靜墾妹牛�唇擁交實勱迪碌囊壞勞ㄚ汀F渲興檔潰骸半匏�災刂魏瞳|罪者,實為貽誤軍國事務,而種種貪黷營私,猶其罪之小者。是以立即辦理,刻不容貸,初不肯別有株連,惟其儆戒將來,不復追咎既往,凡大小臣士,毋庸心存疑懼。”通諭一下,那些因與和��星A��拇嬉刪濉⒒袒灘豢芍杖盞奶鎊蠐�降拇笮〕脊ぃ�⒖壇粵艘豢哦ㄐ耐瑁�追墜�皇ザ鰨�指戳送�艫摹捌驕病薄>土�吻煸諦�己瞳|二十大罪狀的上諭中點到的吳省蘭、李潢等人,也沒有治罪。紀曉嵐、劉石庵、劉權之、董浩、王傑、朱珪等人心中憤憤難平,但誰也不敢說話。他們誰也不清楚嘉慶皇帝的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麼藥兒。
時過不久,翰林洪亮吉當了問路的石頭。洪亮吉投書成親王等處,指斥嘉慶帝視朝稍晏,恐有“俳優近習,熒惑聖聽”,又論和���秤鴆晃剩�蟪賈�兇鍤頭挪壞薄U庀氯悄樟嘶噬稀<吻炻凍雋寺�秸婷婺浚�土罹��蟪薊嵬�灘墾段屎榱良�>��δ庖源蟛瘓醋鉲φ叮�吻旖第痛湧礱饉潰�⑹�晾紜�
紀曉嵐與洪亮吉,也是相知甚深的朋友。乾隆甲辰年,61歲的紀曉嵐充任會試副考官。洪亮吉這年應禮部會試,他的房師祥慶,幹事有個拖拖拉拉的毛玻祥慶這一房的試卷閱完的最遲並且將三場的試卷都壓到最後才報送主考官和副考官。紀曉嵐看了洪亮吉的試卷,極其欣賞,非要把他放在第一名。但這時整科錄取的名次已基本排定,一動將全動,同考官們也不太滿意,這就出了麻煩。內監試鄭澄堅決反對,他提出洪亮吉的試卷閱完的最遲,現在要取為第一名,裡邊可能會有什麼問題,堅持要把洪亮吉移到第四十名。紀曉嵐執以己見,不肯依從。於是,兩人爭執起來,越爭越氣,越吵越兇,最後竟至詈言出口,互罵起來。紀曉嵐是何等厲害,把鄭澄罵了個狗血噴頭,十分難堪。鬧得正考官蔡新、德保也不好解決。後來還是副考官胡高望調停此事,乾脆將洪亮吉除了名,才將這事平息下來。紀曉嵐氣憤難平,在洪亮吉的試卷尾部,題下了六首《惜春詞》。出榜後,紀曉嵐顧不得回家,首先到洪亮吉的寓所造訪,訴說心中不棄,使洪亮吉極為感激。下科會試,洪亮吉中了進士,入了翰林院,與紀曉嵐往來不斷,成為摯友。
洪亮吉這次被髮配從軍,紀曉嵐自然替他憤憤不棄,但又不敢在專制的嘉慶皇上面前奏諫,只是眼巴巴地看著洪亮吉發往西域。
這次紀曉嵐明白了:嘉慶皇帝與他老爹——乾隆一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制連環硯銘告誡自己:連環可解,我不敢;知不可解者,以不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