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不像樣嘛。米田共裡面浸過了?”
死啦死啦沒理,他又找別人毛病了:“蛇屁股!”
蛇屁股:“啊?”
死啦死啦:“你把個炮口掉著向我們做什麼?”
那確實是蛇屁股在做的事情,他把個炮口轉向了,像迷龍一樣對著大門。
蛇屁股:“固防啊。固防。”
死啦死啦:“掉回去!炮口對外!主力打上來,我們要做火力支援的!”
我忍不住又嘀咕:“啥時候?”
死啦死啦便推問別人:“啥時候?麥師傅?”
麥師傅一邊忙還不耽誤聳肩,聳肩肯定不代表我們希望聽到的答案。
張立憲從一層的某個門裡走出來,他是被派去統計一下我們到底打劫到多少。丫一臉止水般的成熟,但經過在小醉家門前那幕後,誰要說他成熟我只會以響屁回應。
張立憲:“找到他們彈藥庫了。輕重機槍、二零小炮、手炮都有,彈藥多得夠派發一個營的。”
死啦死啦就學美國人翹大拇指:“古德古德。賣瑞古德。”
我:“作為你揀來的副官,我再提醒一次,照你們吵了幾百架吵出來的計劃,四十二分鐘前我們的炮群該對自半山石至山頂防線進行覆蓋射擊,以阻斷日軍為應變而做的調動,並把日軍注意力重新吸回東岸。第二梯隊……也就是咱們的督導該從南天門側翼發動佯攻,與渡江主力會合後佯攻將轉為真正攻擊——就這樣子。”
張立憲小聲地嘀咕。看來他也是心焦如焚,只是我們都得壓著:“永遠在不該出問題的地方出問題。”
死啦死啦:“不該出問題的地方太多。所以別廢話了。”
張立憲:“我還沒說完。”
死啦死啦:“那就說完。”
張立憲:“跟我來。”
我們就跟著他,我直覺上就沒好事。
這是從主堡分出來的甬道之一,甬道里分佈著日軍的貯藏室。張立憲在一道緊閉的門邊站住,門很厚實,防火地鋼筋水泥。
張立憲:“這是他們存糧食的地方。”
死啦死啦:“糧多嗎?”
張立憲:“應該是不少。要照他們放的吃掉虞師的狂話,存的糧食怕是夠全體吃兩三月。”
死啦死啦興奮了。伸手就想去開門,然後喊爹叫娘地縮了手:“媽的!燒熟了!”他衝我們揮著熾痛的手:“你要不吃口?”
張立憲也許在惡作劇,但他生就了一張從不作惡的臉,我搞不清這是否我不喜歡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張立憲:“有日軍在裡邊頑抗,小何……照裡邊噴了兩下。凝固汽油……根本滅不了,我只好把門關上,指望能把空氣燒盡。”
死啦死啦:“還能剩多少?……你覺得?”
張立憲現在有一副苦瓜似的臉:“凝固汽油……一千多度,一滴都能燒很久……而且,糧食吃到肚裡是發熱的……就是說,它也是燃料……”
死啦死啦:“毛都剩不下來?”
張立憲苦著苦瓜似的臉。
我們站在主堡的二層。這鬼地方的內構已經不會再引起我們驚詫了,我們瞧著我們這些也許要在其中生存下去的人。
我沒法不去瞧那個放火精何書光,他光著膀子時候是最事的,現在他不光膀子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耐火材料的連體褲,耐火材料的大手套,還好現在摘了耐火材料的面具——剛才這一套讓他窩在我們中間時就像只欠揍的黑熊——而穿得這麼嚴實的時候,他還是最事的。
那小子對別人的目光總是敏感,因為他一向在意別人的目光,於是他站了起來。瞧著我們。
不辣:“玩火的。歇一下啦,也不怕尿床。”
何書光:“什麼什麼?什麼尿床?”
不辣:“小訝子玩火玩狠噠。晚上睡覺就尿床。”
何書光:“……你們說話怎麼都像從屁股裡崩出來的?”
不辣:“屁股,有人喊你。”
蛇屁股就招呼:“撲。”
何書光很不釋然,看我們,這回是看張立憲,張立憲搖頭。何書光便練忍功,一屁股坐下,打算用面具再把自己罩上——可他遭遇上的是不辣,無恥厚皮到連我也要汗顏的人,說實在地,無廉無恥,鬥嘴稱王。
於是一塊壓縮餅乾捅了過來,何書光詫異地看著,說不餓那是假的。半癲狂一般地衝將上來。我都覺得餓。
不辣:“不呷?我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