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涼,卻不是豪情。——來!”

我嚥著包子,衝著那豪興大發的老頭子猛翻白眼,那幫傢伙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要來扯這個蛋恐怕阿譯的心得都要強過他這老蠹,沒打過仗就是沒打過仗,但老頭往下的搞法卻嚇了我們一跳,他那大碗一抬,旁邊的小青年捧起罈子,倒酒就如倒水一樣——那碗盛酒的話怎麼也得有個三四斤。

老頭兒現在拿碗都有些吃力,“沙場事,昨日事,今天你就來個醉臥家鄉吧,禪達人,君子人,不會笑你。”

我們又開始乾瞪眼了,這回不是噎的而是嚇的,看死啦死啦出洋相的心是誰人都有,可這碗下去不出人命的可能性不大。而那傢伙笑嘻嘻地端過碗,讓我們見識他在戰場之外的無恥。

死啦死啦接過來,說:“謝老爺子的美意。上敬戰死的英靈,下敬塗炭的生靈,中間這個,敬給人世間的良心。”

我們看著他天上潑一半,地下澆一半,中間再把剩的個碗底揮霍一半,最後剩了還不到一口的意思帳,然後拿了個天大的架子一飲而盡,就這麼著還被嗆得齜著嘴呵了半天氣,最後還好意思亮了個點滴未剩的空碗給人看。

老耆宿愣了會兒,看看自己的腳,倒被他半碗酒倒得泡在酒裡了,“……壯哉!海量!”

這就是個訊號,於是鼓聲又吵得我們腦仁兒痛。

大號鳥銃對著天空,轟隆的一下子。

迷龍放下了銃,開始嚷嚷:“我老婆呢?!”

我們瞪著站在半堵矮牆上的那個傻冒,他傷心得像喝醉了一樣。我們仍被堵在包子鋪左近前進不了一步,那無所謂,反正前進我們也不知道去哪,我們乾脆叫花子一樣坐在地上,把禪達人送來的吃喝造光再說,下頓飽飯就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迷龍衝我們嚷嚷:“瞅見我老婆孩子沒有?!”郝獸醫說:“不是過江了嗎?”

“沒瞅見!叫人拐跑啦!是個死胖子!這年頭敢胖的沒好人!”

我衝他說:“你他媽少喝點兒!”

迷龍辯解道:“我一滴都沒喝!我一直找我老婆來著!……那個誰誰,你站著別走!我老婆我兒子,你看紅眼啦派人給拐跑啦!”

那個誰誰是死啦死啦,他正從我們中間站起身來,走向個空寂點的地方。迷龍不分青紅皂白的胡嚷也只教他停了下步子,看了眼,然後留下個苦笑走開。

我們也不再搭理迷龍而繼續我們的歡樂。一群鄉野之人能如何對待他們認為的英雄呢?不過是你想吃就給吃,想喝就給喝,我們席著的地上,每個人跟前都放了來自好幾家的碗碟,所盛放的內容若在飽食之日看來簡直就是胡攪蠻纏,我們左一口豬肉右一口石榴,而一幫鄉野村夫嘻嘻哈哈,吸著水煙筒嚼著檳榔帶笑看。

迷龍委委屈屈地往鳥銃裡裝第二筒火藥,一邊嘟囔:“我老婆,我兒子,我副射手。”

我很不幸地吃到一個足可做催淚氣原料的辣椒,呵呵地被老太婆捧來一碗救命水,我喝著水寒暄以盡賓主之禮。

“兒子呢?……年青人?”我問他,然後拍著自己的胸脯,“男的!”

老太婆就開始用圍裙的裾抹眼睛,“修路去了。死了。”

我忽然噎住了。迷龍又在我們的視野外大叫:“我老婆呢?”伴之以轟隆的一下,但我瞪著那張滿是溝壑的臉,別人忙著吃喝,都沒人理他。

我拍了拍那個瘦骨嶙峋的肩膀,看了看離開我們坐在寂靜之處的死啦死啦,他臨了街也臨了田野,他對著田野而給了我們一個背影。

打了四年仗,我開始認一個奇怪的理,戰場是仁慈的,非生即死,人間世則殘酷,它為你準備的東西叫作沒數。

我忽然很想和他坐在一起。

我站起來想走向死啦死啦,而另一個人提前走向了他:迷龍把那杆打空了的鳥槍提在手上,擺明是要打後邊狠砸一下的意思。

迷龍在跟自己嘟囔:“你別吭聲,我整死那個王八蛋。”

我制止他,“迷龍!”

那小子置若罔聞地走,我跟著,我不信他會真砸,但我保不準我前邊那個混蛋也許會真砸。

我跟著迷龍,迷龍走向死啦死啦,我們都離開了人群。

我又叫了一聲:“迷龍!”

迷龍沒聽見似的,倒提著鳥槍的手臂肌肉兀突,我開始擔心他真來一下子了。

忽然我心生了寒意,我從迷龍身上轉開了視線,一條巨大的狗正從斜刺裡衝來,它屬於那種你看一眼就很難忘掉的傢伙,屬於你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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