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龍等不耐煩。從他身後猛擠了一下,算是把阿譯連他的桌子擠過了狹道,阿譯便把桌子猛放在地上,再把自己放在桌子上呼呼地喘氣。迷龍沒空關心他,他找的是我們。
迷龍:“咋都擠在這啦?幹活呀幹活呀!”
喪門星:“幹完了呀。
克虜伯甜蜜地:“等吃飯呢,等吃飯。”
迷龍:“真幹完啦?”
阿譯趴在桌上呼哧地喘著氣:“幹,幹完啦。連你的貨都放,放進地下室啦。”
迷龍:“那叫窖,地窖,還可以凍大白菜。”
在做這種有口無心的糾正時。我們已經看見他賊眼溜溜地在算計,從真誠的算計,到算計過的真誠,丫一會功夫轉了十七八個轉,然後他撲通跪了下來,砸得我們覺得這樓要塌。
迷龍:“各位叔叔大伯,鄉里鄉親,親兄親弟噯。虧了你們老子才有個窩噯,這裡磕頭謝過啦。”
郝獸醫嚇一跳,連忙去給他往起裡扶。我們在後邊冷一言熱一語的。
我:“還自稱老子呢。”
不辣:“也沒見他磕呀?”
迷龍:“我這個傻小子是明白的,這地方那是地主老財住的,能輪到我個傻小子住進來,那是弟兄們搏出來的。我得了便宜不能再賣乖,這個窩子,過了今天,那就是弟兄們大家的。”
我們聽得訝異得不行,又總覺得有那麼點兒不對位。
喪門星感慨:“他總算說句人話啦。”
蛇屁股疑惑:“他是傻小子嗎?他是傻小子?”
不辣解惑:“他就算說他是火宮殿的臭豆腐。那也不能吃。迷龍,啥時候開飯?這個要緊。吃完飯老子們要鬧洞房。”
克虜伯焦急著:“對呀,啥時候開飯?”
豆餅憧憬著:“嗯,鬧洞房。嘿嘿。”
我就跟自己犯著納悶:“什麼叫過了今天?”
但迷龍是一概當沒聽見,打就著勢被郝獸醫攙起來。他就很嚴肅地往我們往樓下領。
迷龍:“我現在帶弟兄們看看我這窩子。”
喪門星抗議:“看過啦。”
迷龍:“整好的沒看。這我家樓梯,下了梯子是院子。”
郝獸醫:“我在這磕過腦袋,我還摔過。”
不辣:“梯子上邊是洞房。老子們要吃飯,吃完了鬧洞房。”
管他三七二十幾的,迷龍帶著我們一幫傻帽拖拖拉拉地下到了一樓。
迷龍:“這裡還有間小房子,沒瞅見吧?誰知道我家有多少間房子?”
阿譯:“想數的。還沒數。”
我:“臭顯個什麼?”
雷寶兒在研究院角的青苔,抬頭衝我翻個白眼。吐舌頭,我吐回去。而那幫傢伙關心的是在伙房生火的迷龍老婆。
克虜伯:“噯呀。嫂子做飯了,嘿嘿。”
迷龍老婆便彬彬有禮,又見外又不見外地向我們鞠了個躬:“剛生上火。”
豆餅便一邊積極地回著躬,邊被我們踢著屁股:“嘿嘿,嫂子。”
迷龍:“現在咱們打外邊瞅瞅我這窩子。”
我:“上外邊看啥呀?在外邊陪著你屁股都坐爛啦,再看院子都看塌啦。”
迷龍管他七三二十幾地把我們往外引:“瞅瞅,再瞅瞅。”
郝獸醫厚道地理解著:“他得意啊。自己家是瞧不夠的。”
於是迷龍就把我們帶出了院子。
現在我們又站在當時耍無賴靜坐的鬼地方,在迷龍的引領下遠眺。
迷龍:“瞅那塊,那是咱們祭旗坡,那是狗孃養的橫瀾山,那邊要有啥動靜,我這裡第一眼就瞅得見,弟兄們要打那邊來,我第一眼也瞅得見。”
蛇屁股:“瞅什麼?我們是你老子啊?你會等在這瞅我們來?”
迷龍豪氣干雲地:“眾弟兄就是我迷龍的老子。”
郝獸醫撓著頭苦笑:“那你對你老子還真不賴。”
我:“要被他瞅著,我雞皮疙瘩能從祭旗坡一直掉到這。”
不辣:“那你就真成白骨精啦。哈哈,煩啦就是雞皮疙瘩加骨頭架子。”
我氣得有點兒打結,還沒找到回應的話,迷龍指著一個遙遠的看似人形的小點開始大叫:“死啦死啦!”
我們便簇一堆兒極目遠眺,那根本是個人類目力難辯的小點,你甚至分不清那是人是動物。
阿譯:“團座不是在監著新兵蓋營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