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聚合在一起。我是這個組的副組長,他們是我的組員。
郝獸醫在為蛇屁股檢查他胳膊上的一塊潰爛,他是望聞問切加摸心臟看舌頭,主觀加客觀地亂用,可以說他用盡一切在無器械情況下能用的診療手段,但沒有任何治療手段。老頭子五十六歲,或者說,才五十六歲,就被我們不客氣地稱為“老頭子”和“老不死”。他是我們中唯一的醫生。沒人知道他算醫官還是算醫兵。做老百姓時匆匆趕往戰場救助傷兵,然後被傷兵裹挾進潰軍大潮,套件軍裝,便成軍醫。他的醫術很怪,三分之一中醫加三分之一西醫,加三分之一久病成醫。他從沒治好過任何人,所以我們叫他獸醫。
蛇屁股及旁邊在等待的兩位候診者也只是聊勝於無地在打發時間。他們希望得到治療的心願是虔誠的,但對眼前這位醫生他們是不信的。
蛇屁股橫挎在後腰上的那把菜刀,脖子上掛了根繩子,繩子上串著蛇牙,牙的主人早進他肚子啦,而這玩意兒被他當驅邪留了下來。廣東佬兒蛇屁股為人所知的事情只有三件:一、他打過淞滬之戰,老兵;二、附近能找到的蛇已經被他吃光了;三、他把菜刀放在身上,因為他愛做飯,因為放別地兒就會被摸走,因為沒飯可做的時候,菜刀可用於自衛。
豆餅瞪著眼睛被幾個人圍在中間,他在做實驗小白鼠,他從要麻手上的一把草中間擇出一些,一根根嚼,千萬別以為他無聊,他真指望那能充飢,只是從表情上看他也在懷疑人能把這當成食物。這是個十九歲的河南佬兒,五年前他下地割麥子,被某連長征做馬弁,開始生平第一次遠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