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所以誰都無權怨言。

“有鹽的沒?”康丫本色不改。

郝獸醫沉默著,拿出他眾多布包中的某一個,裡邊是個油紙包,他開始加鹽。老頭兒很難過,因為知道有八個傷員今天鐵定要餓肚子。

我對郝獸醫附耳道:“我那份留給你。”

老頭兒看了我一眼,擠出個比哭更難看的笑臉,“謝啦。我還是不信,我說你說的那些話。說了,但你做不出來。”

我做出一個齧牙咧嘴的便秘表情,這個表情僵在臉上了,因為一個圓形中空的冷硬玩意頂在我後腦上了,憑我的軍事生涯發誓,我斷定那是一個槍口,憑我身周人看著我身後的錯愕表情,我肯定那是一個槍口。

我慢慢把手舉了起來,“別,別,一家弟兄……”

槍栓在我身後拉響了,那一下叫我撲倒在地上,但那是個沒彈的空栓,我在所有人的狂笑中爬起來,毆打那個把槍玩兒到別人腦勺上的傢伙,那傢伙拿他的老漢陽造來搪,叫我吃了痛之後只好拿了截劈柴開掄。

不辣,我們已經習慣光著的不辣,現在已經穿回了他的軍裝,這不算什麼,他居然拿回了他的槍——我們中間沒幾個人能保全自己的槍。

不辣的道歉是夾著幸災樂禍的,“錯啦錯啦!他嚇尿啦!噯喲噯喲,痛啊痛啊!”他歡快地叫著:“真的錯啦!煩啦嚇趴啦!哈哈!真的痛啊!真的錯啦!”

我管你呢?我一直把他砸進了人群,從他身上砸下來一整塊得有兩斤重的肉,我們都愣住了,顯然,那是豬的肉而不是不辣的肉——為了防止更強橫的同僚搶劫,我們一向是把這種稀罕物塞在衣服裡的。

對這種事兒反應最快的康丫已經撲了上去,“有刀的沒?”

作為我們中間最會做菜和刀工最好的人,蛇屁股的廚刀一向是帶在身上的,他開始切肉。

豆餅口水滴滴地看著,表達著從地獄到天堂的淋漓感受,“豬肉燉白菜好吃。”

我比他們矜持,我搶過不辣的槍檢查了一下,空槍無彈,我瞪著不辣那張仍然扭曲的奇形怪狀的臉,他的表情似乎劈柴仍著落在他身上。

“你的槍不是早賣了嗎?”我問他。

“我衣服還當了呢。”不辣擰著臉,一臉得色。

郝獸醫也好奇,“咋就都回來啦?”

不辣坐下,坐在要麻身邊,要麻被迷龍打得不輕,仍躺著,不辣用一腳作為招呼,要麻用一聲暴罵作為回應。

“衣服好講。我講要贖,他講拿錢。我又往櫃檯上一躺,我講,拿人換衣服。他講拿去拿去,就是個蝨子窩!槍就不好搞,槍我賣給黑市了。”不辣比手畫腳地講。

“就是啊!他們連花機關都有,你蠻得過?”

“蠻勿過就勿蠻啊。我講道理。”不辣居然擺出了文明人的架勢。

“我信。我信你會放屁把人燻死。”我說,我才不信不辣會講理。

“我真講道理!我講我要去打小東洋嘞!他們講鬼信。我把咯扎小手指佬往嘴巴里頭一絮。”他當著我們把左手的小手指往嘴裡一放,我們發現他實際上已經沒有了那隻小手指,那裡包著髒汙也血汙的破布,“喀嚓!”

我們幾個在聽著他的人顫了一下。不辣,齧牙咧嘴地快樂著,儘管我們現在知道了他的齧牙咧嘴實在是因為疼痛,但那無法掩蓋他的快樂,“我吐出來!呸!半扎手指佬飛過半條街!他們扎臉都看不得啦,像老苦瓜啦。街對面有豬肉鋪子,老闆講咯是紮好漢,打扁小東洋,犒賞我兩斤豬肉!”

我們聽著。我們沉默。阿譯的臉色慘白,我不想說話,但我還是忍不住說:“是你趁人被你嚇住,又敲了兩斤豬肉吧?”

不辣嘿嘿地笑,顯然他就是這麼幹的。郝獸醫把他摁在原地,掏出身上的布包之一給他重新包紮。阿譯發了會子愣離開。

我呆坐著,不想說話,不想看他們,也不想看康丫他們正下鍋的豬肉燉白菜。

不辣和要麻,一對虛弱又堅強的難兄難弟,體質羸弱,氣勢洶洶。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們打架通常是同上,因為他們倆加在一起也許頂得一個人的份量。我很想問不辣,他是不是總在他一無所有的一生中告訴自己:“像個男人。”

不辣一隻手一直不安份地在拍打負傷的要麻,要麻哼唧著,“湖南驢啊,我被人打了啦。”

不辣挾餘勢之威就要掙脫郝獸醫躥起來,“四川皮噯,哪個打你?”

被迷龍狠摔過後的要麻倒是安分多了,“算啦算啦。兒子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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