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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唸完了十一個,他自己無疑是要去地,便把所有的紙條往火裡一傾。讓火光熊熊,丫把頭盔往自己腦袋上一扣——他掉頭走開,他當然還沒淪落到要和人去搶八個彈夾六個手榴彈。
我因那火光的躥起而看著從火光邊走開的傢伙,我忽然想起件要命的事情,我追著他,“喂,別走!”
死啦死啦:“哦嗬。”
他只是衝狗肉彈了彈指頭,讓狗肉跟著。
我:“你他媽的!”
死啦死啦:“哦嗬。”
我追著他,為了料理我這個瘸子,他存心走得很快。我曾經追著那個屁股後邊永遠有條狗的傢伙跑到交通壕。現在我追著他從交通壕回防炮洞,“你給我站住啦!”
死啦死啦:“腿是自己的,我幹嘛要‘給你’站住?”
我:“我呢?”
死啦死啦:“你有腿啊。不過瘸的罷啦。”
我:“誰跟你說腿呀?他媽的我呢?怎麼沒我名啊?”
死啦死啦撓了撓頭:“……你去幹嘛?”
我:“見你的鬼啊!我去幹嘛?”
死啦死啦:“幹嘛?我們去打生打死,也許萬一說不定能把你老子你孃老子帶回來,你在這裡等著就好啦。”
我:“掐死你啊!那是我爹媽呀!”
死啦死啦:“你給我也不要啊。我們把人帶回來就是你的啦。”
我:“我不告訴你的頭啊!”
死啦死啦:“當我白痴嗎?看信的時候老子早把地址背爛熟啦——跪著幹什麼?”
我換招了。我跪著涎笑:“蛇屁股給你跪了。我也跪好啦。”
死啦死啦:“哦,有禮啦。請起。”然後他掉頭就走。
我:“讓我去呀!”
死啦死啦:“……原來你也要去啊?”
我:“……姥姥。”
死啦死啦:“我是你團長。”
我:“……孫子。”
死啦死啦:“狗肉,咱不跟他玩了好嗎?一泡尿都能憋死的主。”
我:“謝謝啦。”
死啦死啦:“起來。”
我:“答應啦?”
死啦死啦:“跪著我想踢你屁股,踢你屁股我就沒法認真。我現在認真地跟你說。”
但是他沒說,因為我還涎著臉跪著,我知趣地站起來。
死啦死啦:“我要帶過去的都是找著了魂的人。我才能把他們再帶回來。你那魂丟了還沒找著呢。”
我:“豆餅能去。獸醫都能去,我就還不如他們?”
死啦死啦:“不如得很哪。沒豆餅,迷龍的機槍就去了半枝。獸醫去了,我就算歸位,總還有個會說人話,你們也會聽的。你有什麼好帶過去的,亮亮。”
我:“我是你的副官、傳令官,還有參謀。”
死啦死啦:“這會又是啦?逃兵的時候怎就不想老子沒了副官、傳令官,還有參謀?”
我:“你如果要我說對不起的話,我可以一直說到明天早上。只當大減價。”
死啦死啦:“便宜東西賣給迷龍好啦——這麼著,把你自己給我說清楚了,帶你一個。我從沒聽你說過你自己。”
我浮現出一種大事不好的表情:“我?說什麼?”
死啦死啦:“皮裡陽秋,半死不拉活,不用戳就噴毒水,跟個膿泡似的。做瘸子也就罷啦,還要做個惡毒的瘸子。諸如此類的。隨便說。”
我:“……誰誰誰他媽能說清自己?你幹嘛不問我二百五乘二百五得多少呢?我兩秒鐘告訴你。”
死啦死啦:“我懶得算。我累了。睡啦睡啦。咱們還是鑽一個洞,沒把你清出去之前,想說都可以。不過我們明早上五點出發。”
我瞪著他走開:“……我殺了你!”
死啦死啦:“哦嗬。”
今天晚上有很多的星星。我們陣地前的地表有一個洞,洞裡有一點微光,微光晃著我的臉。
我從地裡,我從洞裡看著外面的世界。
天上有很多星星,但我只能看見我視野裡的那顆星,因為我是透過防炮洞上被炮彈砸出來的那個洞在往外看。
我坐著,因為小板凳太矮而更像蹲著,有時我看看腳下的坑,我很奇怪死啦死啦為什麼不填掉它,有時候我瞪睡在床上的死啦死啦,那傢伙為了更暖和點和狗肉擠在一起,他睡覺時像個孩子,這麼說是指他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