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3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計的,清末派出的留洋學童之一。不過他這輩子拆掉的東西不少。設計出的可沒有一個。”

死啦死啦:“我要聽你說你老爹壞話嗎?我要聽一件事。”

我沒理他的打碴:“二十年前家父忽然振作起來,那年我五歲,他要做一臺永動機,他說是為我做的。”

死啦死啦:“什麼雞?”

我:“永動機。從製造出來就永遠在運轉的機器。不用犧牲質量,就能換取能源。家父總想做這樣一鳴驚人的事情,好叫抱著質量守恆的洋人買塊中國豆腐撞死。”

死啦死啦:“有這樣的機器嗎?不會吧?”

我真的完全不受他干擾了,我已經完全沉浸在我說的這件事情裡了:“……他用金屬絲吊著的撞球做動力,驅動一個八音盒。他跟我說這個音樂會一直響下去,響到世界末日。他說是給我做的。音樂很好聽,一直響著……響了很久,有一個小時那麼久。真的很好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家父其實很厲害,只是像咱們一樣,生不逢時。”

死啦死啦一邊披掛著武器:“很厲害的家父的兒子,你看我該生在幾時?”

我:“突然,停了。”

死啦死啦:“不停就有鬼了。”

我:“音樂也沒了。我跟家父說,沒了。家父很生氣,拿起了錘子。一錘子,兩半,兩錘子,四片,三錘子,八瓣,全零碎了。他砸了二十多錘子,全零碎了,全都沒了。我講完了,沒了。”

是沒了,這洞裡也沒人了,死啦死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這洞裡就我一個人,我茫然看了看,就看頭頂上的那個天窗。

死啦死啦在外邊:“十三個人,一條狗。你矇混過關了。”

我茫然了一會後。就去抓我的衣物和武器。

壕溝裡有著霧,透著寒,我跟在死啦死啦和狗肉後邊,趟過厚重的溼氣,幾點燈光也被露水和霧氣浸得沉甸甸的。

我矇混過關了。他也矇混過關了。他踢到了我的軟肋,我也踢到了他的。他早已信著全無是處,仍自勉力為之。我們似乎是他最後的依託,但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讓他看著腦仁痛。

祭旗坡、橫瀾山、南天門還在霧氣中沉醒,我們一十三個人一條狗一在壕溝裡動作著,整理裝具。檢查武器。

我們在山林中行進。炮灰團最好的行頭都湊給我們了,這些裝具和武器讓我們覺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但又似乎沒什麼不一樣。我們一直不斷地在調整我們的背具和武器,尤其是被迫全副武裝的郝老頭兒。我們也真的很有些暴發戶的感覺,十三個人倒帶了十一枝湯姆遜,迷龍還是拿著他的捷克,豆餅除了一堆機槍備件外還分到了死啦死啦的毛瑟二十響。

相比之下了無掛礙的真的只有狗肉,它跑得時前時後,它也許把這當作一次打獵。

慢慢地我們行走於霧中的山巔,怒江的咆哮聲時遙遠時而逼近。

現在我們中的十一個人在江灘上包出個半圓,半圓的軸心是一個在對著怒江抓耳朵撓後腦的死啦死啦,我在對著那傢伙大喊大叫,我必須大聲才好壓過怒江的水聲,“你就這麼過江啊?你早怎麼不說這麼過江?”

死啦死啦:“你也沒問啊。”

我:“我怎麼不問啊?我要問啦我就可以在家睡覺啦!過個屁江啊!”

死啦死啦:“你也沒說啊!”

我:“我怎麼不說啊?就是那條死書蟲子惹出來的禍!我就知道!我真是把你想得過聰明啦?”

死啦死啦仍看著那湍急的江流發呆,我在江灘上惱火地走著,不時撿起石頭去砸怒江——這恰好是我做逃兵時來過也嘆過的江段,也是那個日本兵寧可自殺也不下水的江段,它的水流急成這樣,即使你有條船,往下一放,恐怕也是打個花就粉身碎骨了。

迷龍笑嘻嘻地為在砸怒江的我提供了一塊石頭,我被閃得差點砸了自己的腳——他輕鬆搬起來的東西自然不是我能輕鬆搬起來的。

迷龍:“急啥呀,過不去就當出來透氣唄。”

我瞪著他。

郝獸醫:“要鬧改個日子!迷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事!”

迷龍老實了點,就回去被老頭拍後脖梗子,我呆呆瞪著能把人眼耀花的江水。不死心的死啦死啦踏進了江水,又立刻連滾帶爬地回來,說:“分散了四處找找,看有沒有能過的地方。”

我沒理他,我仍然瞪著江水,他們小心翼翼地在江水裡探尋——因為水太急,連下到沒過膝蓋的深度都要兩人攜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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