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得套腔套板的利落。
死啦死啦一直把一隻手塞在衣袋裡捏著。我知道,那裡邊裝地是我們湊的錢。你放下就走好嗎?——可我不敢發聲。
並且死啦死啦還說車軲轆話:“……我看看就走。”
迷龍老婆:“團座,進屋喝杯茶?”
死啦死啦回了頭,話說得比鋼板還硬,這會還要看我求援,我泥雕木塑地也沒個反應,而且迷龍老婆也並沒再邀請他,而是牽了雷寶兒顧自地就進院。死啦死啦又茫然地看了看我,他現在就像腦門心被人拍了個迷魂藥餅似地,只剩下跟著人進院。儘管他小心得好像每一步都踏在雷區。
我往前走了兩步,這叫義氣。我站在門坎外再也不進去了,這叫理智。
死啦死啦站在那發傻,並又一次向我求援:“孟煩了你不進來看看你爹?”
我:“他要自己沒出來,就是不想見人。”
於是死啦死啦完全放棄我了。我很同情他,你就想他進雷池似地做這每一步時,迷龍老婆和雷寶兒兩雙眼睛都在又冰冷又空洞地看著他,於是他只好轉回頭去面對,泛出一個二百五地生硬笑容。
迷龍老婆:“要勞團座等候了,水剛坐上。”
死啦死啦:“沒事沒事……你們……還好?”
迷龍老婆:“還好。”
死啦死啦:“……那就好。”
迷龍老婆:“聽說戰場都拉過西岸了。老百姓可以過正常日子了。路也不光是軍車用了,哦。我昨天碰見西岸的人來禪達賣菜了……不過都是山野菜。”
死啦死啦:“……那就好。”
迷龍老婆:“都是多虧了你們。”
死啦死啦:“……是多虧了……多虧了……多虧了迷龍這樣的人。”
他的手一直在口袋裡捏著,那些錢怕都被他捏回成紙漿了——簡直慘不忍睹,我站在門外,皺著眉頭。
死啦死啦:“迷龍……迷龍這個死得很英勇,這個雖死猶榮。”
迷龍老婆:“他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如果迷龍也叫死得英勇,南天門上的死人怕要全體暴動。我不該剁掉那個豬頭的,那裡邊也許藏著我那團長的全部智慧……可這時我眼角窺見一個人,我覺得獸醫、迷龍他們的鬼魂一起向我襲來。
我猛然轉過了身,我身後的那個人影已經沒了,剛才他是從我身後蹦過去的。
我轉回頭來,死啦死啦在漫長的默唧後終於切入正題,但看在我眼裡已經象拉洋片一樣虛假。他終於從口袋裡掏出那些錢,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