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功機率的人工心臟移植手術的同時,康哲夫已坐在前赴巴黎的飛機裡。
“幾天以後,我在巴黎的總部,收到了母親手術成功的訊息。”康哲夫坐在床上,閉目回憶這段一直不願回憶的往事。
媞莉亞擦去凝在眼眶的淚水,把頭伏在康哲夫腹上。她有不詳的預感:康哲夫話中毫無喜悅之情。
“然後呢?”
“然後我便一心一意下地獄去。”康哲夫左手用力地抓住床單。“那時候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從地獄中活著回來。”
就是憑著這股決心,康哲夫捱過了整整一年無情的殘酷訓練 :被捆縛雙手從五層樓高的船橋上拋進海中,靠自己的力量脫身;在零下溫度的雪地上抱著二百磅重的假人不停扭打兩小時,稍一喘息便受到無情的鞭打;訓練忍耐電殛、火灼、擊打足底等慘酷的拷問……
戰鬥技能訓練的時間表也排得密密麻麻:射擊、搏鬥、跳傘、攀山、潛水、特技駕車、駕船、潛匿、救傷、搜尋、偵察、逃逸、陷阱架設及破解、炸彈處理……
一身傷痛和火藥氣味,陪伴康哲夫渡過二十三歲生辰。
母親漸漸康復的訊息,激勵他渡過這段前所未有的艱苦時光。
——媽,我會活著回來看你!
訓練結束之日,康哲夫配上那個可怕的肩章:鷹爪、骷髏、眼鏡蛇、
正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康哲夫,立即又被投進更深層的地獄裡。
“如果世界上真有地獄,地獄就在那裡。”康哲夫避開媞莉亞明澄的雙目,別過頭凝視光亮的閱讀燈。
“那兒堪稱‘世界的肛門’。”
他閉目。
非洲某小國早就陷入多年的旱災與饑荒,叛亂引發的全面內戰更加深她的不幸。
那是一個被詛咒的國家。
——也是康哲夫首次殺人的地方。
受僱於該國政府軍的傭兵團“第六空降連”第四分隊在某個夏夜出動,空降突襲叛軍一個重炮陣地。
首次出征的康哲夫咬著刺刀,匿伏在黑暗中的山岩間。
長期的艱苦訓練,並沒有磨蝕他對刀劍制式及技藝的濃厚興趣。身在有如聯合國般的訓練營裡,他得以接觸世界各地不同民族的傳統武藝;跟從恩師顧楓苦修劍術的他,也隨著多次的異種劍技比試,體悟出更多劍法的原理和精奧之秘。
現在,他卻要以這種藝術般的劍技,刺殺素未謀面的人。
敵方一名迫擊炮兵成為他首件犧牲品。
當他把刺刀鋒刃抵在炮兵喉頭上之際,康哲夫清楚感覺到對方喉結的震動,觸控到對方唇上溼冷的汗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