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往臉上貼金,但高禹就是忍不住把原因聯想到自己頭上。經歷過機場和樓下記者陣仗,他心頭的後悔越升越高。他這個清楚來龍去脈的人都快忍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她——
高禹越想越懊惱。他怎麼那麼豬頭?快樂安靜的日子不過,偏偏惹上紫星這個大麻煩來砸痛自己的腳。
小雋!高禹驀地想起這個救兵。他滿臉希望地掏出記事本,翻出成雋留下的手機號碼。
“豬頭,別再打來了!”
正需要用電話,電話鈴聲卻一直響個不停。高禹嘴裡一邊喃喃詛咒,一邊焦慮地在電話旁邊走來踱去。
電話鈴聲一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話筒撥號。
成家。
成雋站在成菱房門前,抬手輕敲了敲。
“誰?”成菱在裡頭問道。
“我啦。”成雋回答。
幾秒鐘過後,合緊的房門輕開了一道縫,一張瘦了一大圈的蒼白容顏出現在門縫裡。
瞧見成菱這模樣,成雋忍不住心痛。“我想跟你談談。”
成菱定定看了弟弟一會兒,然後點點頭退開身子。
成雋推開門走進她房間。看見一隻行李箱攤開,擱在她的床鋪上,旁邊散落幾迭未整理好的衣物。成雋瞄著成菱,她正坐回床沿,繼續方才被打斷的工作。
“高禹回來了。”
此話一出,只見原本平靜迭著衣服的雙手顫了一下。成菱頭垂低,臉蛋被長髮掩閉,沒法窺見她的表情。
“我原本很氣,這幾天陸續看到報紙報導他跟紫星的新聞,一發現是他打電話來,我頭一個反應就是想掛他電話。不過我同時也罵了他幾句,等我罵完,他才跟我解釋整個事情的經過。”
成雋將高禹說的話完整說出,成菱聽完只有一個反應,就是繼續折她手上的衣服,一聲不吭地。
她聽得一清二楚,高禹說的版本跟紫星經紀人說的完全不一樣。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乎到底誰對誰錯了。經過這一個禮拜來的心理掙扎,她太累了,她已經不再期待真相,她只想要平靜。
“你怎麼不問我他為什麼要說這些?”
成菱輕輕搖頭,無力地說:“我好累。”
成雋看著成菱憔悴的臉,猶豫好半晌才又繼續把話說完——
“他說,你回臺灣這段時間他寫了好多封Mail給你,可是你一直沒回他信。”說到這,成雋恍然大悟。“我這才想到!你前一陣子說要出去玩,原來是出國找高禹去了。”
成菱點點頭。
“幹麼這麼隱密?!”看著成菱無動於衷的表情,成雋忍不住責備。“出國去找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從出去到回來這麼久,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這樣老把事情悶在心裡,要我們旁邊的人怎麼幫你?”
聽見最後一句話,成菱放下一直拿在手裡當擋箭牌的衣服,她抬起頭來看著成雋,眼眸裡滿布傷痛。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幫忙,我只想要平靜,我只想重新找回那個還不認識高禹的成菱,過我以前的生活。”
成雋難以理解成菱的想法。
“你不是喜歡他嗎?現在他回來了,也澄清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了不是嗎?”
“但下回呢?”成菱衝口而出。成雋搖搖頭表示不懂。
“以他的個性,這樣的情況鐵定還會發生一次、兩次、無數次。你不是我,沒有經歷過從天堂狠狠摔落地面的感覺,你當然可以說得很輕鬆。但是我不行,我只要一想到這種事極有可能一再發生,我……”
成菱猛吸口氣,抑住欲奪眶的眼淚。看著姐姐憔悴的臉,成雋隱隱約約懂了。
她還是愛著高禹的;不但愛他,而且懂他。就是懂他,才得以確信相同的事會一再發生。成菱是對的,就成雋所知,高禹太重視朋友了,所以時常會為朋友兩肋插刀,而重義氣、重感情,也正是他的優點所在。
“我知道,他不可能為我改變的。我要就是接受他,不把它當一回事;要不就是離開他,重新找回生活的秩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唉!”成雋嘆口氣。兩個都是他喜歡的人,而兩個人也都彼此喜歡著,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式,可以折衷取之?
“你們的事情我不多說了,反正也沒有我置喙的餘地。我只是想完成答應高禹的事情,他希望能當面跟你把話說開,他不想帶著誤會過一輩子。”
“幫我把這些話帶給他,雖然我沒辦法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