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她卻全用來做了生意。
她不顧丈夫的異議,申請了自己的營業執照。她嫌南下販衣服麻煩,利保開始學習自己加工服裝,拆開買的衣服做樣子,產品頓時供不應求。
有一次,他將一批服裝的加工任務包給了一間鄉辦廠,離交貨期間還有幾天,這間工廠突然來電說,要求增加加工費,否則無法按時交貨。她回電:我已請律師,請按合同辦。過期,貨不要,一切責任與損失由你們承擔。
那間工廠不把她這個女個體戶放在眼裡,打起如意算盤:我們是集體,你是個體,打官司,怕什麼!不要,我們自己推銷,新式樣,熱門貨。你免費替我們設計,還怕沒人要!
她早料到這一手,馬上找幾個里弄加工廠連夜加工,出雙份的加工費。她按時提貨上市。結果,那間鄉辦廠的貨運來,她不收;賣,市場上已有她的貨賣不掉;鄉辦廠還打輸了官司,賠了錢。她卻成了遠近聞名的女老闆。
因為和C的交往,因為她婚後不願要孩子,阿生開始對她不滿。再加好事之徒傳播的秘聞——某家小報在報道那場官司,把她與C的友誼寫得很有神秘色彩,這一來,阿生火了。一次,她喝得醉醺醺地對她吼叫:“我不准你和那傢伙來往!”並且給了她一記耳光。
離婚,她把狀子遞到法院,於是,她又成了新聞人物。
後來,阿生怯怯地賠不是,一場風波平息了。她依然託C辦事,和他聊天。阿生開始和別的女人鬼混,還僱人把C打傷。她把阿生找來說:“我原來以為你是有本事的男子漢,我希望你支援我的事業,我想給你機會證明你是愛我的,可是你……”法院判離婚那天,阿生和她都流淚了:夫妻一場,為了什麼?
她回家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為下一步考察了。早上,她去公園學太極拳;晚上,她去進修英語。她要報考美國的工商管理專業。她知道這很難,她連洗菜的時候都戴耳機,嘴裡嘰哩咕嚕念外語。
一年前,C去了美國,靠她幫的忙。她和兩位來買衣服的美國留學生交上朋友。她掏錢為她們買書,陪她們參觀旅遊。她託她們替C在美國辦妥入學手續。她很高興地看到,其中一位美國姑娘愛上了C。 C對她依然一片痴情,給她寄來資料,幫助她辦入學手續。她考了兩次,終於考取她給C的信中不無溫情:你真是一個小弟弟……C在信中猜道:我知道你定要嫁給個老闆,美國的。
她說,她想在美國當老闆。
她終於走了。登上飛機舷梯的那一刻,她淚如泉湧,阿生、C,還有她為之付出全部心血的那家小店,都成了她生活中的過客,她過去的一切已成了回憶,奮鬥至今天,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得到了還是失落了……
4。“豐田”從她們心中駛過
1989年新年前夕,鄭州。霓彩閃爍的醉仙樓酒家,一桌豐盛的酒筵已經擺好。七位20來歲的姑娘翹首企望,等待著一位男士的到來。
窗外,一輛她們熟識的白色“豐田”疾速駛來。
姑娘們迎上去。他是一位年僅28歲的男青年。他的身份並不複雜,簡單到只有一句話:某單位的汽車司機。
然而,他身邊的那些女性,卻“豐富多彩”得必須對她們進行社會學的分項統計。
他是結過婚的人,她們都是他非婚的朋友。但是,那專屬於婚姻的行為卻常由她們中的一些人來做婚外的補充。他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流氓。他不威逼利誘,更不採用暴力。
但是,用他自己的話,只要喊一個出來,沒有不願意的——一句話,這哥們有“持幾”(辦法)。
她們絕不是從事“性專業”的蕩婦,她們都是正兒八經社會組織中的成員。沒有誰以此為手段向他要錢,沒有誰撒潑吵鬧要拆散他的家庭,甚至,除了他以外沒有誰再另找男人來作為自己的新的非婚性行為夥伴。
是他的“豐田”車把她們裁入他的懷抱的。
姑娘A是和他在這車裡相識的。她的單位和他的單位因業務需要聯合接待一位上海客人。她代表本單位出人,他代表本單位出車,於是,幾天之中接接送送,她和他竟成了超越業務關係的朋友。
姑娘口是和他在這車裡相識的。這位女商人住在遠離城市的山區,因偶然機會搭他的便車進城,半小時一路同行,她和他互留了姓名和電話,竟成了超越萍水之交的朋友。
姑娘B也是和他在車裡相識的。說起來實在讓人難以致信:夏日傍晚,她在一個路口閒逛,恰遇他停車問路,說是去郊外水庫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