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敖倪懷裡起身,轉身進屋去。
敖倪蹩著眉,獨坐在黑暗中。突然,有腳步聲走向他,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擎天嗎?”敖倪傾聽著。
“嗯。”他有氣無力地應。
敖倪聽見擎天回答的聲音似乎相當痛苦。
“怎麼了?”敖倪試著找到他的方向,、輕輕問:“若若為什麼哭了?”
擎天深吸一口氣,低低地垂下頭去。“我現在簡直是煩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現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怎麼能懂我的痛苦。”
。“為什麼不懂。”敖倪安蹩眉,好笑地。“你的痛苦我一定懂,可是我的痛苦你不一定能懂。”
“我是一個不正常的男人。”擎天長嘆。
“你只是一個搞不清楚自己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的男人罷了,其實也不算太不正常。”敖倪笑了笑。
“這樣還不正常嗎?”擎天瞪了敖倪一眼,雖然敖倪看不見。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若若哭了?”敖倪岔開話題問。
“因為……若老說她喜歡我。”
“噢!”敖倪不由得楊高聲音。“你怎麼回答?”
“沒有回答。”他苦笑了笑。
敖倪沉思著,緩緩地說:“我曾經仔細想過,你被桀琅救起來時只有十四歲,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對桀琅有異樣的情愫應該是崇拜的心理在作祟,如果當時救你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同樣愛上我呢?”
擎天無端紅了臉,敖倪的話問得太坦白了,他吶吶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會回答不知道,可見得我的猜測沒有錯了。”敖倪放輕了聲音說。“再問你一個問題,要老實回答我,聽丹朱說,你看過若若一絲不掛的模樣,是不是?”
“是啊,驚鴻一瞥”他小聲地。
“那…··有沒有特別的反應呢?”敖倪追根究低地問。“例如全身發熱?某個部分起了變化?或是想撲到若若身上去?”
擎天被問得尷尬不已,半晌沒有回答。
敖倪認真地說:“我看不見你的表情,你最好老實回答我。”
“是有全身發熱的感覺,其他的就沒有了。”他輕輕說,其實當時的感覺似乎比全身發熱還要更厲害些。
敖倪沉吟著,說:“這表示你對女孩子不是全然沒有反應的,只是對桀琅莫名的情愫,讓你無法釐清自己感情的方向而已。”
“可是,我對相思卻有很深的敵意,豈不是莫名其妙?”擎天反問。
敖倪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妒嫉造成的敵意。可就真的難辦了”
擎天仰頭望著天,夜空懸著上弦月,泛著薄薄的光芒。
“我決定去找桀琅,,擎天忽然說。”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再這樣繼續迷惑下去,我這輩子肯定完了。“
“難道不能先試著和若若在一起嗎?”
“不行,若若看著我的目光讓我覺得害怕,我也不能讓她陪我陷入不能自拔的困境裡,若是愛一個人變成了一種刑罰,豈不殘酷。”擎天帶著傷感地說著。
敖倪有些吃驚,擎天的想法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與敏銳,他渴望著、急切地想發掘自己感情的真相。
“萬一你發現愛的人依然是桀琅時,你該怎麼辦?”敖倪正色地問。
擎天驚悸地震動了一下,像個迷失在濃霧中,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也許就不會回來了。”他的聲音輕如耳語。
敖倪許久都不出聲,慢慢地,他伸出手,碰到了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靜靜地說:“我們等你回來”
第二天清晨,丹朱看見擎天留下的兩三行字,雖然敖倪已經告訴她擎天將要離開的訊息,仍免不了感到心涼。
若若容顏蒼白,漆黑的眼瞳裡有著心碎的痕跡,丹朱正試著想安慰她,忽然之間,她的神情變了,眉端唇角,湧起了一股不顧一切的決心。
她抬起頭,坦率地、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要去找擎天。”
丹朱驚奇地望著若若,這個十六歲的姑娘,眼中閃爍的情意的灼燦似火,如此虔誠堅貞地追求她所想要的……
丹朱微微地笑著,這雙黑眼睛太熟悉了,曾經,她也有著這樣一雙不顧一切的眼睛,閃熠著人間最美的光華。
“敖倪,下雪了哦!”
黎明時,丹朱睜開了眼睛,看著窗外輕軟的初雪,正安安靜靜地飄落在一株株紅梅樹上。
敖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