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功者,驗等第遷賞,如肯率眾來歸,當授以沿江大都督。”使者歸報。
陳弈大喜,即親齎圖籍出降,並迎伯顏入黃州。弈即得沿江大都督,一面以書誘子巖也以安東州降元。所有沿江諸郡,由弈致書勸降,一律望風款附。當下似道聞得元兵已抵黃州,不免有些著慌,即調呂師夔入都,參贊都督府軍事。不料師夔不受命,即以江州降元。初,師夔提舉江州興福宮,疏請募兵以御元,奉詔與知州錢真孫同募。現在似道召他入都參贊都督府事,任自由調遣。師夔早知大勢已去,且見呂文煥、劉整等降元后,皆得重用,所以不受似道命,即與錢真孫降元。伯顏即命師夔知江州。師夔請伯顏入城,就廋公樓設宴招待,並選宗室二美女侑酒。伯顏大怒道:“吾奉天子命,興仁義師,問罪於宋,爾何以女色來蠱惑我?”說得師夔滿面羞慚,即令二女退去。
伯顏為收服人心計,就和顏悅色地入席喝了幾杯,始離坐而去。
師夔馬上遺書范文虎,勸他舉安慶降元。文虎久有此心,一面復書許可,一面遣使至江州迎迓伯顏。伯顏就率大兵入安慶,授文虎為兩江大都督。那呂、範兩人原是賈黨,似道素視為心腹的,而今相繼叛宋降元。似道得到江州、安慶叛降的訊息,正地憂悶,忽爾得報元將劉整死於無為軍中,又復轉憂為喜。
那劉整何故猝死呢?原來他與呂文煥同為元兵嚮導,既至郢,伯顏命他將兵出淮南。整意急欲渡江,請於伯顏,說道:“大軍自襄樊東下,宋軍必然悉力西拒,東方空虛,可以徑趨臨安,一鼓而捷。”伯顏不可,命他率騎兵進攻無為軍,日久不能克,及聞呂文煥入鄂捷報,失聲長嘆道:“主帥迫我,使我成功後於人。”於是憂憤成疾,竟嘔血暴卒於無為城下。似道素畏整謀勇兼全,不敢出師,今得聞整死耗,大喜道:“上天助我,豈容錯過?”遂上表出師,抽諸路精兵十三萬人以行。舳艦相銜,百數十里。命宰執小事專決,大事須關白督府,不得擅行。
進次蕪湖,遣人通呂師夔以議和,未曾得復。夏貴引兵來會,袖中出一書,示似道道:“宋歷只有三百二十年。”似道俯首不語,貴乃退去。似道料知夏貴等都不可恃,心想還是瞎子汪立信忠勇,遂授立信為江淮招討使,俾就建康募兵。
立信受詔,即至蕪湖會見。似道見面,就說道:“悔不曾早用公言,以至如此,現將奈何?”立信答道:“今江南已無一寸乾淨土,某去尋一片趙家地上死,要死得分明!”語畢即行。哪知回至建康,守兵已大潰,四面皆是元軍。立信知已無可挽回,長嘆道:“吾生為宋臣,死為宋鬼,終於為國一死,但就死殊覺無益。”遂率所部數十人,至高郵以作後圖。似道見軍無鬥志,將都叛降,料知戰則必敗,還是再如前法,仍命宋京至元軍,求見伯顏,請稱臣奉幣,如開慶原約。伯顏不許,以復書交宋京帶回。似道拆閱,上面寫著:“未渡江時,議和入貢則可;今沿江州郡,皆已我屬,有何和議可言。汝若必欲求和,速來面議,緩則不及了。”似道情知去則凶多吉少,只好置之不答。伯顏命軍渡江,進圍池州。池州王起宗棄官遁去,由通判趙卯發攝州事,繕城固守。都統張林屢諷他降元,卯發不理。林遂率兵出城,陽稱巡視,陰實至元軍納降。卯發知事不濟,謂夫人雍氏道:“城將破,我守臣不當去,你先出走。”雍夫人答道:“君為忠臣,我獨不能為忠臣婦麼?”次日,元兵攻城益急,卯發提筆寫几上道:“國不可背,城不可降,夫婦同死,節義成雙。”遂與夫人同縊死,城遂破。伯顏問道:“太守何在?”左右以夫婦同死對。伯顏命具棺衾合葬,祭其墓而去。似道見元兵愈逼愈近,命孫虎臣率精兵七萬,軍於丁家洲,遣夏貴率戰艦二千五百艘,橫亙江中。似道自將後軍屯魯港。伯顏令軍中作大筏數十,採薪芻置其上,陽言焚燬敵艦,陰遣步騎夾岸以進。阿術與虎臣對陣,用巨炮擊虎臣中堅,宋軍搖動。阿術揮動船數千號,乘風直進。虎臣前鋒將姜才方接戰,虎臣遽過愛妾所乘舟,全軍大亂。夏貴不戰而走,扁船掠似道坐船,呼道:“彼眾我寡,勢不可支。”似道驚愕失措,鳴金收軍。阿術與伯顏橫擊深入。宋軍殺死、溺死的不計其數,江水為之變赤。似道退駐珠金沙,召諸將商議。夏貴說道:“吾軍已膽落,不可復戰,師相惟有入揚州招潰兵,迎駕海上,吾當以死守淮西。”議畢解舟而去,似道與虎臣進奔揚州,於是鎮江、寧國、隆興、江陰等守臣,皆棄城遁去。太平、和州、無為軍相繼降元。似道上書請遷都,太皇太后不許。殿師韓震乃是似道的親信,也以遷都為請。詔命公卿集議。王爚請堅蹕,尚未決定,他已自請罷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