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他好像在親吻她,唇瓣掃過她的喉嚨,手腕,臂彎。但是我能聽到他的尖牙咬破肌膚時那充盈潤澤的吮吸聲,一次又一次,在她身體上儘可能多的地方留下毒液。我看見他伸出毫無血色的舌頭舔舐出血的創口,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了,要是以前我一定會覺得不堪入目或者氣憤。凡是被他的舌頭抹上毒液的肌膚,傷口就閉合了,毒素混合著血液就這樣被鎖在她的身體裡。
我對準她的嘴,鼓入更多的空氣,但是什麼效果也沒有。只有她胸口毫無生命體徵的起伏。我固執地繼續按壓心臟,記數,而他還在狂暴地舔舐,拼命想要把她從黃泉路上給拉回來,無論如何都要。(All the king's horses and all the king's men,出處美國童謠,相當於more or less)
但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有我,只有他。
對著一具屍體忙碌了半天。
因為那是我們都深愛著的女孩唯一殘存的東西了,這具破敗,血跡斑斑的屍體。Bella已經回天乏術了。
我知道現在已經太晚了。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我知道羈絆的牽引斷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待在這裡。她已經不在了。所以這具軀體已經無法留住我。自討苦吃地留在她身旁已經沒有意義了。
或者說“轉移”會比較合適。現在我好像受到了來自另一個方向的牽引。驅使我下樓,走出門口。渴望著永遠從這裡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走吧,那麼,”他毫不留情地打斷我的思緒,再一次拍掉我的手,把我擠到一邊。這次好像斷了三根手指。
我麻木地伸直手指,並不介意那十指連心地疼。
他用比我更快的頻率按壓著她的心臟。
“她沒有死,”他咆哮著。“她會沒事的。”
我不確定他還在跟我說話。
我轉過身,把他和他的屍體留在身後,慢慢地向門口走去。是的,我已經無法走得更快了。
就是這裡了。我來到了一望無際的痛苦的汪洋。這片沸騰的海水的對岸是什麼樣子,我無從想象,更別提看到它了。
現在我已經失去了目標,人像是被掏空一樣。長久以來,拯救Bella是我為之奮鬥的一切。但是她卻不想被救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懷胎生下那個小怪物,這場戰鬥從頭開始就註定已經輸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我對身後傳來的聲音無謂地聳聳肩,踩著沉重的步伐下到底樓去——那是死亡的心跳。
我好想灌一些漂白劑到腦子裡,好讓它灼燒整個腦袋。燃盡所有Bella生命的最後一刻所殘存的記憶片段。如果可以擺脫那我寧可冒著腦子被燒壞的危險——那些尖叫,那些流血,還有當這個新生的怪物從她體內破殼而出時發出的嘎吱聲……
我好像拔腿就逃,想要十級臺階並一步地衝出門去,但是我的腿像是灌了鉛一般,身體也比之前更加疲累。我像一個耄耋的老人一樣搖搖晃晃地下了樓。
在最下一級臺階稍作休息,準備回覆力氣走出門去。
Rosalie坐在那隻白色沙發乾淨的那頭,背對著我,正對著懷裡的小東西輕聲哼唱著搖籃曲。她一定能聽見我停下了腳步,但是她無視我的存在,沉浸在她從別人那裡竊取來的母親身份中。也許現在她滿意了。Rosalie得到了她想要的,而Bella再也不會把這生物給要回去。我懷疑這個結局是不是就是這個歹毒的金髮吸血鬼想要的呢。
她手裡好像拿著一個深色的什麼東西,然後就聽到她懷裡的小小殺人犯發出貪婪的吮吸聲。
空氣中瀰漫著血的腥味。是人血。Rosalie在餵它人血。當然這正是它想要的。對於一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