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得給她媽媽端屎端尿。她哥哥是個快樂的農民王老五,每天除了相親就是賭博,到處欠人家的錢,到處闖禍。那時候,家裡只有可憐的邱佩蘭稍微正常一點。她每天飽嘗了辛酸和艱難後,就對牛和豬哭訴,漸漸的,她的哭訴就成了文字,充滿了怨恨和委屈的文字——每五個字還賣一毛錢呢!今天,當人們興致勃勃地閱讀她的東西時,可誰知道自己其實是牛或者豬?今天,當人們涎垂三尺地盯著她的照片時,可誰知道這個女人能用扁擔挑著大糞走兩公里。她飽受苦難十多年,積累怨憤十多年,又用文字思考了十多年,用文字吶喊了十多年。我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真正理解邱佩蘭的人之一。可等我來理解她時,她已經死了。嗯,她活著時,還有另外一個人理解她。當邱佩蘭十八歲以後,除了跟牛和豬哭訴以外,還向村裡的另外一個小夥子哭訴。那個小夥子一直理解和同情著佩蘭,就等自己高中畢業後跟她私奔,一起逃離痛苦的泥沼。後來,邱佩蘭果然成功私奔了,不過是跟了另外一個男人,一個才認識一天的遊客。她真幸運,她選對男人,很快就獲得了價值一千萬的別墅。很多聰明人奮鬥了一生也沒能創造這麼高的價值出來。可你知道,在這個幸運後面隱藏了多少淚水和無奈。她其實多麼不想離開那個小夥子,因為他是她唯一的讀者,唯一理解她的人。但那個傻冒小夥子只知道埋怨她背信棄義,他大概到現在還不知道後悔:自己其實錯怪了她。”
“邱佩蘭,擁有渺小的性格,也擁有偉大的人格。這個委屈自己太多的人,卻還給了別人那麼多憐憫和關注。可是,這世上的傻冒們呀,他們都是一些不會思考的瞎子,他們喜歡什麼都相信,喜歡一哄而上,喜歡轟轟烈烈,在網上見有人砸她,就撬了家裡鋪地上的板磚,也跟著砸得痛快,挖空心思想出各種各樣無恥和卑鄙的字眼來形容她,而顯得自己又高尚又純粹。拿著板磚的憤青們,砸吧!就讓你們的磚頭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反正砸得不是我。而邱佩蘭也不會在意,因為她再也不上網了。”
“現在,在座的各位,你們是否還硬要將邱佩蘭歸到壞女人那一類去呢?姐妹們,老實說,你們怎麼看她,隨你們便,我管不著。可是,今天,有個人必須悔過!”
文月影聲情並茂地傾訴著這世界上另一個女人的故事。這傢伙寫的文章也是這樣充塞了很多矯情地喊叫句子——怪不得寫了這麼多年還默默無聞。她花費如此多的口水,只希望喚起坐在沙發上的“阿King”內心的傷痛。如果他真的曾經愛過邱佩蘭,就不可能無動於衷。但她發現自己完全白費勁了。張律師仍然傻瓜一樣呆坐在那裡保持傾聽的姿勢,沒有任何應該有的反應!
文月影火大了,衝他大喊:“靠,我說了這麼久,你咋就沒感動?你還是個人嗎?你個豬頭!”
“啊,你說誰?我?我很感動呀!”張律師說。
“感動個屁!你到底跟邱佩蘭是什麼關係?”
“我,我是她律師呀!”
“單是這種關係?”
“啊?”張律師這才知道局勢原來還要糟糕,原以為自己頂多被她們誤解為大話王,誰知人家還以為自己是到處亂搞的花花公子。真是冤枉呀!想自己這輩子一直牢記祖訓,規規矩矩地做人,走大街上都沒敢偷瞄辣妹。這究竟受得是哪門子的氣呀!
所謂物極必反,張律師想想,反正自己的形象都給文月影糟蹋了,也徹底不再打算從這屋裡領走任何女人了。罐子已經破了,何不狠摔一下,換得一聲爽快的響。
“你是網路作家又咋了?你是美女作家又咋了?難道就可以像網上一樣隨便逮誰罵誰?文小姐,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好不好?小心我告你誹謗罪。我這律師可不是吃素的,到了法庭上,你嘴巴就沒我厲害了。哼,你們看什麼看?別以為我在乎你們。”張律師激動得雙唇都顫抖起來。
張律師的憤而崛起,大大出乎女人們的意料。文月影一時瞠目結舌,無話可說。
鬱風輕拉他坐下,問道:“那麼,你不是阿King囉?”
“啊?阿King是誰呀?笑話。你們都想哪裡去了。拜託,能不能不要胡亂發揮你們的想象力?唉,都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怎麼運轉的?怎麼會產生這麼荒謬的東西出來?”張律師給這女人弄著急了。其他幾個女人也才知道鬱風輕在懷疑張律師是“阿King”,也都紛紛對該傻冒想法表示不可理喻。
“這麼說來,我錯怪你了?”文月影不是很甘心,“那你說說,車秦鳳的四百八十萬究竟花哪裡去了?”
“霍霍,你不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