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而來,故而張原一直未能察覺,只是精深的佛法修為之下,終究令他生出了一絲警覺。
她想殺誰?
魏定一一行人從峰頂緩緩走下,魏雲水走在中間,一個人埋著頭,眼珠子眨也不眨地望著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微風拂過,四周茂密的竹林緩緩搖曳著,發出沙沙的的碰撞聲,空氣中一片靜謐。
而魏定一神色有些陰鬱,拳頭握得緊緊的。
“孤堂堂嫡長皇子,連一個剛剛考上秀才的庶子都招攬不來,真是可悲可恨!如此下去,怎麼鬥得過老二老三?此二人的母家皆是世族高門,根深葉茂,唯獨孤的母親是小門小戶出身,競爭不過!”
“不過我不會放棄,若不能登臨九五,君臨天下,就只有做那圈禁中混吃等死的彘狗!如此,孤寧願死!”
大魏皇后,歷來是世家之女,皇朝的嫡長皇子,也歷來為世家之女誕下,只不過這一朝卻出了意外。
當朝天子在登基之前,還只是一介閒散王爺,並無克繼大統的希望,因此在婚事上也沒有世家大族與其聯姻,就隨便娶了個官員之女。
誰料到,先帝早夭,膝下無子,再加上一連串巧合下,便讓今上坐了大位,那寒門出身的女子自然成了皇后,魏定一也成了嫡長子。
世家自然不會容許這樣的意外出現,因此魏定一的成長過程充滿波折驚險,幾次險些死在各種陰謀詭計之下。
好在,他順利的成長起來,但他母親卻早早的逝去了。
甚至不用去查探,他就知道,那是世家出身的嬪妃使的手段,只因為她們不會允許一個寒門出身的女子爬在她們頭上。
因為此故,他對世家充滿怨憎,誓以滅之後快。也因此他頻頻示好張原,他以為相似的出身、相似的經歷,也一定會有相同的志願。
孰料到,那張原竟是一介匹夫,妄圖用一劍之力,就想自不量力地解決那些流傳了千年的世家大族?
真是荒謬!
正沉思間,只聽得風中傳來些異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竹林中飛速穿行……
隨侍在側的一眾護衛頓時警惕起來,紛紛拔出腰刀,團團圍住了二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四周。
“嗚……。”
隨著一聲輕微的破空聲,七八根削得尖銳無比的翠竹破林而出,自上而下朝一干人飛速飆射而來。
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砍劈之聲大作,飛來的竹節被護衛砍成無數碎片,正在這時,一道寒光從一根碎裂的竹子中凸顯而出,以迅雷之勢殺進人群中,血光飆射之下,四個猝不及防的護衛捂著脖子愕然撲倒。
這赫然是一柄藏於竹中的無柄劍。
這道劍光連殺數人後,又彷彿有個隱形之人在操縱,劍鋒一轉,往著來的方向激射而去,重新隱沒在茂密的竹林中。
剩下三個護衛目瞪口袋地望著倒下同伴,其中一人忽然心神失控,嚎聲大叫:“御劍術!這是御劍術!”
魏定一臉色鐵青,心中連連咆哮:他們動手了!他們真的敢向我動手!!
魏雲水一張小臉上滿是恐懼,使勁捂著嘴巴,強忍著大聲喊叫的衝動。只是腿肚子打著顫,小拳頭把衣裳抓得緊緊的,窈窕有致的身體上撲簌撲簌抖個不停。
“嗡!”
又是一聲破空聲響,一道天外流光再度破林而出,直指魏定一,其中蘊含的鋒銳殺機,已然刺得眾人雙目發疼!
剩下的護衛完全崩潰,唯獨魏定一仍舊直直地站在原地,嘴裡泛著苦味,雙目認命般闔上。
劍光飛速飈射,帶著穿透一切的威懾撲面而來,就要將魏定一破額刺入,摜腦而亡!
魏雲水終於忍耐不住,放聲尖叫!
這時,一隻堅定的大手憑空般出現、緊緊握住了那道奪人性命的流光!
這一幕情景,縱然此去經年,依舊讓這位“水雲公主”刻骨銘心。
她甚至在無數個孤枕難眠的夜裡無數次臆想,那雙大手撫摸到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時,會令她怎樣的心神戰慄、怎樣的如痴如醉!
鮮血滲過指縫,汨汨而流。
張原神色清淡,彷彿不是自己受傷,只是細細地打量手中的無柄細劍,只見劍身光潔照人,雪亮如水,後方有一根肉眼難察、極為纖細的絲線勾連著劍的另一頭。
以線御劍?也的確算得上傳聞中的御劍術了。
驟然,流光般的細劍無聲無息地從他掌中抽了回去,再度沒入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