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緩緩隨風搖擺。
“小姐,喝口熱茶去去寒氣。”一進入屋內巧蘭就立刻將溫在炭爐上的茶壺端起,為夏清歌盞了一杯茶水遞給她。
夏清歌坐下,伸手接過,輕輕吹了一口茶盞內升起的白霧“時辰不早了,你們早些下去休息吧,明日怕是還要早起。”
巧蘭放下茶壺和木槿對視一眼,隨即二人一同點頭“是,小姐的床褥奴婢已經鋪好了,您也好些安歇吧!”
夏清歌點頭,二者方才走了出去,隨即傳來一陣輕輕的關門聲。
放下茶盞,夏清歌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屏風後換下了身上的衣物,穿了一身雪白的紗裙走至鏡臺前面。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夏清歌緩緩抬手將頭上的髮飾一一取下,一頭柔軟如絲的黑髮樸散而下,帶著獨有的清香在屋內瀰漫開來。
“好香!”一陣悅耳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這間屋內,夏清歌拿起木梳的動作頓時一抖,眼神明亮起來,轉身朝著門口看去。
這時一身雪白綢緞錦袍的身影跨入屋內,風姿獨立,絕世傾城的容貌帶著一抹溫柔深邃的笑意,慕容鈺背手而立,站在屋內看著鏡臺前那同樣一身雪白紗裙的女子。
“怎麼,為何見到我會是這般表情?”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夏清歌答非所問。
“你是想我來還是不想?”他走進她,俊美飛揚,琉璃般的瞬子內帶著極度的寵溺神情,彷彿是大海一般,深沉寬廣的溺愛。
“想!”簡短的一個字彙出了所有的思緒。
慕容鈺走進她,俯下身子挨近她的臉,兩人的鼻尖輕輕摩擦,嘴唇緊緊碰觸,帶著熟識和自然。
慕容鈺潤聲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豈有錯過的道理,只是不想有外人叨擾,所以就選擇晚上再來。”
“那你為何還要葉檀將那封信送來?”害她一直擔心他的情況。
慕容鈺輕笑,雙手環上她的腰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感覺到她熟悉的氣息,他的心彷彿才能平靜安詳。
“如今的形勢,你我都已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你的生辰雖說看似是個人私事,卻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你我,我寫那封信也只不過是轉移他們的視線,魚目混珠罷了。”
“聽說你進軍營了?”夏清歌將小臉深深埋在他的懷裡,低聲問道。
“嗯,今日收到的聖旨。”
“為何要去?不要和我說什麼君命難為,你抗旨不尊的次數不在少數,皇上名面上也奈何不了你,更何況如今皇上還指望著平南王那三十萬鐵騎軍幫忙呢,他更不敢對你如何。”這件事情夏清歌早已經分析透徹,皇上遲遲不敢動慕容鈺的原因,一來是,慕容鈺本人就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再者,他背後的平南王更不容忽視,再說漠北之地雖然是天朝國土,可在那種地方,誰人會認得什麼皇上朝廷,與他們相處的,保護著他們草原牲畜牛羊的,能讓他們吃飽的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所以,在那種地方秦武帝即便有通天本領也難以涉足,和在那裡待了二十年的平南王相比,實力可見懸殊。
“你是在關心我嗎?”慕容鈺低頭深深注視著她,雖然兩人如今感情很好,彼此雖先照不宣,卻早已經將對方當作互許終身之人,可在他眼裡,夏清歌一直都是冷靜自持,聰慧過人的,很多時候,她的聰慧使得她少了一些女子該有的嬌憨,更少了依附與人的柔弱,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到了她這裡,也許會比男人做的都出色,這樣的她是他所欽佩和讚賞的,卻同時讓他覺得很無奈,也是因為這樣的她才讓自己患得患失,因為她不依賴自己,因為他說什麼,她都能很快明白,所以,這樣的她才讓自己難以把控,害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會從自己的手中溜走,就如泉水一般,看著是那麼美好,卻是你永遠都把握不住的。
想到此,慕容鈺的心沉重了幾分,攔著她腰身的手收緊在收緊,恨不得將她納入自己的身體裡方才甘心。
感覺到慕容鈺的變化,夏清歌並未掙脫什麼,反而是任憑他施加力氣緊緊的抱著自己,她知道,他看似美好如神謫的面容下隱藏著一個十分缺少安全感的心,所以,她此時要做的就是給他一個安定的心。
“是,我很擔心你,如今行事緊張,皇上此舉予以何為,你自然明白,可你卻答應了,這讓我很是不解,你……。我不希望那些什麼所為的預言會成真,更不希望你有什麼意外。”她昂起頭認真深深的與他對視。
慕容鈺笑了,低頭將臉深埋在她的頸間,呼吸著屬於她的清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