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密這種事情不是隻有內奸一途,有時候無心的隻言片語就能把秘密說的底掉,我研究過遼人拿到的火藥了,他還不知道最核心的東西,也就是說沒人向外透露過完整的配方,估計陳琳把守的很嚴。
火藥秘方是怎麼被人家知道的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那個聰明人到底是誰。”
笑林點點頭就走了,雲崢吩咐憨牛吹號整軍,打掃完戰場之後就後退三十里紮營,總要給荒原上的野獸留下一個進食的空間。
不管是雲崢,還是郎坦,亦或是整個大宋軍隊,他們似乎都忘記了偏關這片地方,沒有人就沒有城關,郎坦說的沒錯,那些百姓即便是在宋軍告訴他們遼人已經被殺光了,他們也無動於衷,守著自己極為可憐的一點財物躲在荒山裡不願意出來,看得出來,他們防備宋軍甚於遼人,這樣的百姓不要也罷,出於人道,雲崢將遼人的一部分糧秣留了下來,作為毀壞他們家園的補償。
第二天雲崢大軍啟程的時候,斥候稟報說留在戰場上的糧秣被那些人運走了,他們不但沒有出山,反而往群山的深處去找活命的地方去了。
雲崢黯然長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且由他去吧,多年以來宋軍官員的禍害,遼人騎兵的戕害,邪教思想的侵蝕,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奢望這些人保家愛國毫無可能,雲崢只能祝願這些人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生存的那片樂土,在很多時候,放手也是一種寬容。
郎坦要去河曲駐守,那裡幾乎一窮二白,所以遼軍的繳獲大部分都給了他,包括哪些粗重的輜重以及笨重的攻城器械,在河曲建立一座光化城,是郎坦早就有過的想法,身為上司,雲崢必須滿足部下的要求,就像當年自己想要建立鷹巢一樣,每一支軍隊都必須有自己的光榮之地。
坐在馬車裡,葛秋煙撅著屁股在清點自己的戰利品,平日在家裡價值百十貫的首飾掉地上有時候都懶得撿,如今拿著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質地不純的藍寶石就愛不釋手,女人的這種心思雲崢從來都沒有弄明白過,不過看她歡喜的樣子,也就懶得去管,只要她高興就好。
翻開蘇軾的作業瞅了一眼就笑了,這傢伙昨晚寫的作業竟然是《制衡論》,這片論主要攻擊切入點就是雲崢的鷹巢和郎坦的光化城,以及折家佔據的寧州,以及種世衡經略的青澗城,最後還說到了狄青正在建設的建昌府石頭城。
小傢伙敏銳的發現軍隊中有能力,有威望的將領都在悄悄地建設自己的根據地,他認為此風不可長,如今,將領建設的城池都比較小,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城池遲早會成為每一地的經濟中心,因為每支軍隊後面都似乎有一支強大的商隊作為後盾,尤其以鷹巢最為明顯。
在蘇軾的文章裡,還說如果京西大軍有問鼎之心,這樣做是完全合適的,還出了很多的主意來完善這一體系,引經據典的說這樣的事情古來有之,周王朝初期的封建就是這樣建立的,將諸王候,和有功之臣分封到各地駐守,最後的結果就是血緣體系崩塌之後,進入了春秋五霸和戰國七雄的時代。
最後隱晦的提醒自家先生,建立軍城此風不可長,即便是將來先生一統天下之後這些人依舊會是麻煩,不知道先生將來是不是也要來一次杯酒釋兵權。
“人小鬼大!”雲崢提起筆在蘇軾的作業上寫了一行字“周八百年而衰,為史書之冠,黃口孺子焉敢臧否?文武之道在於平衡,朝政之道在於平衡,陽盛則陰衰,如今大宋陰氣入骨,一句東華門外唱名者方為好漢,打折壯士的脊樑,軍城,乃武人的脊樑也。
另!你家先生我打算去當海盜,大陸上的事情關我屁事,幹完這一票老子就放舟東海,有一個法子湊活著用就好,你自己有本事將來去治理就是,老子幫著大宋湊一個完整的國家已經對得起天地良心,要是老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幹完了,要你們幹什麼!”
批閱完了就把作業丟在守在馬車外面一步都不離開的蘇軾腦袋上,還在腦袋上敲了一記怒罵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捱了打的蘇軾似乎很開心,跳下馬撿起自己的作業,瞅瞅先生的評語之後,第一時間掏出火摺子點著了作業,守在一邊等作業完全成了灰燼,狠狠地踩了兩腳這才跨上戰馬,吆呼一聲就去追逐遠去的老虎和勃勃他們,整個人似乎都有了精神。
瞅著歡天喜地的蘇軾,趴在視窗看他動作的雲崢輕輕地嘆了口氣道:“老子還真是沒有皇帝命啊,如果真的起事,連老子的學生都不肯幫忙……”
趙家對文人的統治真是統治到骨髓裡去了,雲崢不得不想起史書上關於大宋滅亡那一刻的記載,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