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踢習慣了,今日在沒有人的窄巷子裡遇見,說不定會被他們抓住賣掉,平日裡九軒哥哥就說了,見到他們就大聲的嚎哭,逃跑,他們是不敢追的。如今看到最兇惡的被人毆打,他們忘記了害怕,傻傻的看著這些往日裡讓他們極為害怕的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的被人家狂毆,這讓孩子們的心中的強弱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時樓上也有了動靜,一個淒厲的女聲扯了起來,音調拔得很高,雲二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自己給了這傢伙一把刀子,只希望給他壯壯膽子,還沒有慫恿他殺人的心思。
自己之所以會找到這些孩子,是因為受人之託,尋找一個叫做高武的孩子,拜託自己的人是京西十五路的一個老兵,也沒有特別的交情,只是在寒夜**同在水泊旁的一個草寮裡烤火取暖過而已,閒聊的時候,老兵無意中說起自己的過往。
老兵的過往大部分都是雷同的,犯了案子,被刺配到了軍營,然後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額頭上有一溜子金印,此生幹別的也就成了妄想。
一個說的隨意,一個聽得也就不可能太認真,只是橘黃色的火光下,人的臉膛是極暖和的,他說他犯了案子之後,婆娘可能跟人跑了,三個閨女應該已經嫁人了,即便嫁不了人,因為長得不錯,身為女子弄口飯吃應該不是很難。到是六歲大小的兒子說不定會流浪在外……
這件事情雲二本來已經忘記了,只是今日被雲大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大嫂竟然還在一邊煽風點火,歷數雲二的過錯一個不落的告訴了已經惱火的雲大,受不了那夫婦倆說教的嘴臉,就跑出來散心,沒想到會看到一群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孩子在一個少年人的帶領下鬼鬼祟祟的往後面的小巷子裡鑽,他不由得想起那個老兵說起的話,以及那張被火光映成橘紅色的臉膛,就想問問這群人裡面到底有沒有一個叫做高武的孩子。
聽著樓子裡持續不絕的尖叫聲,雲二撓撓鼻子,人果然在發怒的時候不能辦事情,這種情緒下辦事情往往會把事情辦得糟糕,不過聽那個女子嚎叫的中氣十足,就說明她就算是受傷,也只會是皮外傷,不會嚴重到那裡去。
不大工夫,後窗就被人踹飛了,一個穿著花衣服的少女被那個叫做九軒的少年人揹著從樓子上爬了下來,花衣服少女的頭髮亂糟糟的,九軒的兩隻手上全是血,神色不安到了極點,見到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雲二,把少女放下來之後抱拳道:“多謝公子相助,好漢子做事自己當就是了,只是可憐了他們,如果公子能夠照顧他們一二,九軒回來後定會報答。”
雲二笑了,指指已經敲著銅鑼跑過來的捕快對九軒道:“想跑出去很難啊,你要先把那些捕快乾掉,然後再把圍堵你的都督府的兵丁幹掉,然後衝破城防才成,這樣的事情我聽我大哥說有一個傢伙成功了,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九軒焦急的四處看看,他身處的地方不好,這裡是一個死衚衕,三面都是高牆,唯一的出口也被捕快堵死了,如果只是自己想跑,還能翻牆走掉,可是揹著紅袖他是沒辦法翻牆的。
想到這裡就咬咬牙把紅袖放下來,扶著她的肩膀大聲道:“記住了,捅傷老鴇子屁股的是我,拿花瓶砸她腦袋的也是我,搶走錢財的也是我,我還打算把你搶走,所有的事都是我乾的,與你無關,一定要這麼說,你要是進了大獄就完蛋了。”
紅袖死死地抱住九軒推都推不開,眼淚鼻涕糊在一起死命的搖頭,只知道說一連串的“你死定了”的廢話。
這一幕生離死別讓雲二看得津津有味,這種真摯的情感他很少遇到,總覺得人世間最美好的一幕莫過於此。
直到那個把眼淚鼻涕糊在他長袍上的小女孩拽著他的袍子哀求他救救九軒哥哥,他才從那種奇怪地路人角色中走出來。越小的孩子本能就越是強大,很清楚的知道該找誰求救,雲二嘿嘿笑了一下,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好像不算是什麼事情。
吳大鵬他們還在揍那些花胳膊,大冷的天氣裡不活動一下全身都僵硬,二老爺不發話,自己停下來也不合適,好在這些人身子粗壯抗揍,揍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昏迷的。那些捕快之所以不敢快快的過來,就是因為看到了一群帶著黑帽的富貴人家的爪牙在欺負人,他們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家的惡奴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衝上來。
吳大鵬一腳踢暈了一個花胳膊,然後拍拍手過來問雲二:“公子,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這些人雖然可惡,卻也是爹生娘養的,好多人也是為了吃一口飯,您看……”
雲二撇撇嘴道:“你以前就是吃這碗飯的,還真的知道體恤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