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離開史提波宅邸之後,他就沒什麼興致說話,整個人悶頭的工作、尋找,只想快一點找回那個違背諾言的壞女孩。
那個壞女孩呵……
一開始,他心中其實有一股念頭想要藉由飛鼠的特殊,來建立一段成功的異國戀曲,扭轉異國戀的哀傷與倜悵。他相信自己會比爸爸、曾祖父做得更好。只是隨著對她的認識漸深,這個念頭無形中消失了。喜歡她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她是如此的光彩耀人、如此的與眾不同、如此的嬌美可愛、如此的令人眷戀不捨……愛上她是這樣容易的一件事……
但是,她愛他嗎?
每次她送他出門工作時,他總要問她一句: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他心底期盼著她會對他坦承飛鼠的身分,到時他會立即把鳳凰玉送給她,她要做什麼處置都行。只要她待在他身邊,就算要他割捨姥姥的遺物做交換,他也願意。
可是,她卻一聲不吭的走了,連個商量也沒有,留下一張不像道別信的信箋。當下,他又怒又慌。只要她肯提出,什麼事情他都可以答應,難道她不信任兩人之間的感情嗎?難道她認為他膚淺到會在明白她的真實身分之後,因而憤怒、不再愛她嗎?對於她的不告而別,他才真的氣極了!
然而,這些都比不上他內心的慌亂。她是飛鼠,縱橫各國的飛鼠、連國際刑警也束手無策的飛鼠,他……找得到她嗎?
聽到賈特打探訊息時,在香港的刁氏事務所就被擋住了,再沒有飛鼠的其它訊息了。
他慌極了。難道從此以後,他再也見不到那個讓他懸在心頭的活潑人兒?家中只有一塊鳳凰玉能讓她偷,還有什麼是飛鼠也願意到他家光顧的物品?
若不是有刁氏事務所這一條線索在,恐怕他早就瘋狂了。瘋狂得到世界各地,去所有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尋找。
他勉強鎮定,帶著貝克一同飛越半個地球到香港,走了一堆挑戰他最後冷靜的迷宮門。若不是彎月肯帶他來臺灣,恐怕他早就放一把火將那棟大樓給燒了。只要能引她出洞,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現在,他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見到那個偷走他的心的人兒呀!
“地址在這裡,你往前繼續走個三百多公尺,就會看到我那位朋友的家,她會很樂意接待你。祝你玩得愉快。”彎月也不介意對方的少言,徑自笑得燦爛,揮手道別。
接過紙條的布萊恩·史提波沒興致去理會那個男人,直接照著手中的門牌號碼,迫不及待的快步往前走。
“軟糖,怎麼辦?我好想念他唷。就是那個跟你一樣有著大眼睛跟金褐色頭髮的人,他的髮色比你的褐色要再淺些,亮得像陽光一般,不過一樣很好摸。”辛缺夢,也就是本名辛紅樓的她,正在自家院子裡幫愛犬軟糖梳理一身亮麗毛髮。
高大的黃金獵犬隻是微眯著黑溜溜的眼珠子,放鬆全身肌肉,享受主人幫它梳毛的服務;至於主人的自言自語,它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尾巴回應。
雖然黃金獵犬的毛很多很長又容易掉落,不過辛缺夢還是很喜歡幫軟糖梳毛,因為這也是她對愛犬分享心事的親密時光。
將愛犬軟糖梳理得光亮帥氣之後,辛缺夢站起身拿了顆球,帶著它去附近的小區公園散步玩耍。
一人一狗繞著公園跑了好幾圈之後,辛缺夢拿出球跟軟糖玩著我丟你撿的遊戲。她變換不同方向與球路,每次球扔出去之後,軟糖有時半空就攔截下那顆球,有時追著滾遠的球愈跑愈遠,但是最後它一定都會咬著球,歡欣的跑回主人身邊討稱讚。
布萊恩·史提波想過各種跟她重逢的情況,也許她會因為他不在而低落、也許她會想念他而吃不下飯、也許她會心虛的向他懺悔、也許她會緊張到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解釋……他想過很多假設,而那些假設的結局,全是他原諒知錯懺悔的她,只要她回到他身邊,他就心滿意足的不會去追究任何隱瞞、任何事。
天殺的!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毫無低落的情緒,整個人容光煥發,滿臉快樂的跟一隻大狗在玩球。
她不是應該在受著想念的煎熬嗎?
她不是應該要不習慣沒有他的日子,心情低落得食不下咽嗎?
她不是應該因為離開他的關係,夜晚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嗎?
布萊恩·史提波頓時覺得自己此刻風塵僕僕的模樣,像一個大傻瓜。
奇怪,她從剛才開始就感覺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這股似曾相識的氣息並無惡意,有刁氏的人在附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