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湯,說:“我怎麼不知道?”
趙振濤紅著眼睛說:“我也是後來聽嚴檢察長說的。當時她連嚴檢察長都瞞著,單位裡誰也不知道!我聽說後去檢察院看過她,她當時身體很虛弱,但已堅持工作了!她見了我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高煥章問:“孩子恢復得怎麼樣?”
趙振濤說:“也算是萬幸,孩子的排異期過了!現在能夠自己上學啦!我們為她高興!一個女同志幹工作不容易!我們應多一些理解。柴書記,你說呢?”
柴德發臉色發青道:“是,還是趙市長說得對!看得遠!其實,我對她本人沒啥意見!只是向領導反應一下問題!”
高煥章說:“回北龍,我也去看看小雷!建設與廉政都要抓好!小柴,你們鹽化也要兩手抓!好啦,我們不說她啦,今天夠沉重的啦!晚上不住這裡啦,回北龍!明天我還要去北線工地!那個馮和平給我打了幾次電話啦!”
趙振濤問:“老馮,他幹得怎麼樣?”
高煥章笑著說:“不錯,不錯!很樸實,能吃苦,有一種拼命三郎的勁頭!我高煥章就喜歡這樣的!哎,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協調各縣之間的關係!由於水庫糾紛,本來經常發生械鬥的明國和天水兩縣農民,都讓他叫到了工地上,互助互愛,掙了錢還解了仇!他理財緊著呢,他是不見鬼子不掛弦啊!你清理三角債,撤他的職,當時我還罵你呢!現在看來,你還就是幫了我的大忙哩!誰再要他,我還不撒手哩!哈哈哈——”
趙振濤說:“現在想起來,我還覺得對不住他!可當時,不來狠的,真弄不動啊!高書記,你見了老馮,給我帶個好兒,就說我趙振濤抽空兒到工地上去看他!”
高煥章說:“你的話,我一定帶到!不過,他對你可是有看法呀,說你官僚,不體察民情!”
趙振濤誠懇地說:“我接受批評!接受批評!”
高煥章捂著嘴笑了,噴出了飯粒。
趙振濤馬上明白了,抬手給了高煥章一拳頭:“老高,這話,我怎麼聽著像是你說的呢?”
高煥章依然笑個不停。
趙振濤笑著笑著就停住了。他的笑僵在臉上,腦子裡閃現出包船長的影子。他心裡永遠記住了這個包大鬍子,北龍的百姓也會記住他的!
高煥章起身走了,趙振濤讓他先走,自己準備到父親家裡看看趙老鞏。挖泥船出事了,趙老鞏肯定惦念著趙小樂,老人也許正在埋怨他這個當市長的大哥,沒能照顧好這個小弟弟。弟弟願意到海港工作,可難道就沒有個體面的差使嗎?參軍的二弟犧牲了,老人可不能再失去小樂了。趙振濤見到小樂的時候,就想起了父親,心裡鼓鼓湧湧不安生。
送走了高煥章,趙振濤臨上車的時候,柴德發叫住了趙振濤。柴德發憨笑著說:“趙市長,您是不是到家裡看父親?”
趙振濤說:“是啊,好久沒見老爹啦!怎麼,你有事嗎?柴書記?”
柴德發說:“能不能耽誤趙市長的一點時間,我有些工作要跟您商量一下。”
()
趙振濤爽快地說:“好吧,我還是很願意聽柴書記談工作的!”然後他就跟著柴德發進了賓館的小會議室。趙振濤喝著茶水,很平靜地看著柴德發。
柴德發從沙發上拽出一個服裝袋子,細心地拉開拉鍊,露出一件銀灰色的高階西裝。趙振濤馬上認出這是一身兒“皮爾·卡丹”名牌西裝。柴德發說:“趙市長,您試一試這件西服吧,這是縣裡去澳大利亞考察團的集體服裝。”
趙振濤愣了一下,搖著頭說:“你們的出國服裝,我怎麼能要呢?再說這麼貴重的服裝,我上哪裡去穿?”
柴德發說:“您就別推託啦,您是市委在我們鹽化的蹲點幹部。高書記說了,您平時為鹽化操心,又是我們鹽化的直接領導,什麼福利都不能忘了趙市長。您試完衣裳,我還有事情跟您請示呢!”
趙振濤說:“服裝我就不試了,送給出國的人吧!你就談工作吧。”
柴德發笑著說:“您看趙市長,出國人員裡也有您呀!縣裡已經給您辦好了手續!您不帶隊,我們確實沒有主心骨!再說,我們這是去澳大利亞,您正好可以看看嫂夫人哪!人家在海外也是不容易的呀。我還聽說嫂夫人學會了開車,前一段時間出了點小麻煩,她是多麼盼著你的到來?我跟高書記一說,高書記很贊成呢!”
趙振濤一愣:“專門為了我?才安排了去澳洲?”
柴德發點點頭說:“說是,也可以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