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可他天生不是那種人,省委潘書記說他天生就是個工作狂。孫豔萍心疼地看著趙振濤的額頭說:“振濤,好些嗎?下午我和娘去醫院看望高書記,連高書記都知道你清理墳地受了傷,他還誇你呢!”
趙振濤知道從李廣漢的案件裡,透過馬天水部長,葛老太太與高書記掛上了。他愣了愣,問:“你看老高精神怎麼樣?”
孫豔萍說:“高書記精神一些了,可他心裡還是放不下柴德發。他夫人周慧敏說,高書記做夢時還唸叨著柴德發他老爹的名字。哎,振濤,高書記患的真是胃癌嗎?”
趙振濤一驚,瞪著孫豔萍說:“你聽誰說的?別瞎說啊!”
孫豔萍小聲說:“你別急呀,我娘和北京的馬部長通電話,是馬部長跟我娘說的。馬部長還說在北京給高書記找好了醫院,找到了做手術的專家,還有最好的化療技術——”
趙振濤腦子轟然一響,看來是無法保密了。他一直在跟常委們保密,讓孫豔萍這樣的女人知道了,還有什麼密可保呢?他嘆了一聲,傷感地說:“老高哇,真是苦命人哩——”
孫豔萍吸著一支菸,斜叼在嘴上的煙不冒火星,同時也吊著一個不凋謝的微笑。她的姿勢和氣度,越來越像電影裡的黑道英雄。她吐了一口煙說:“振濤,雷娟這個娘們兒是夠厲害的,愣是把柴德發和白縣長給辦啦!弄得北龍人心惶惶。像我們這樣的老百姓是歡喜了,可這也有負面影響啊,往後誰還敢抓建設呀?”
趙振濤大聲說:“你這是什麼邏輯?抓建設就是讓他去貪去摟?我們的幹部還怎麼取信於民?這樣的貪官就是該抓,該逮!有什麼可含糊的!”
孫豔萍瞥了他一眼:“你別激動啊,你聽見外面的反應了嗎?外面的反應,是不會傳到你耳朵裡的!”
趙振濤說:“我這個人最不願聽傳聞啦。人都有議論人的權利,可別聽那個,聽傳聞誤事,懂嗎?”
孫豔萍說:“你真就不想聽嗎?”
趙振濤眨了眨眼睛:“看來你是跟我傳話來的?那就聽聽,聽聽也無妨啊!我要是不聽,讓你失望了!”
孫豔萍說:“有人說,是你揹著高書記,與雷娟去整柴德發和白縣長的!說你是想用這個來擊垮高書記,好取而代之!還有——”
趙振濤氣得哆嗦了,強忍著:“繼續說下去!”
孫豔萍這時就像吊胃口似的,停住了,她彈了彈菸灰,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她這一招是很靈的,多麼不愛聽閒話的人,也會在這個時候心旌搖盪。孫豔萍繼續說:“這句話說了,你可別生氣呀?說你與雷娟有那種關係。”
趙振濤故意不讓孫豔萍看出他的氣憤,其實心裡還是很惱火的。趙振濤原以為到北龍會很平靜地幹事情,與老高相處得又是那麼協調。原來在省對外開放辦時,就有個副主任公開跟他鬧,上告信也是那個人發出去的。但今天的北龍誰是他趙振濤的對手呢?誰會在背後捅他的刀子呢?他很平靜地說:“豔萍,聽這讒言幹什麼呢?人這輩子幾十年,正經事還幹不過來呢,哪有閒心聽閒話?當一個人只能聽到讚美而聽不到毀謗時,那才是怪事一樁呢!”
孫豔萍搖了搖頭說:“我當然不信啦!我知道你與高書記的感情,你趙振濤是重感情的人!但你與雷娟的事,我就不敢恭維了。”
趙振濤真是忍不住了,他躲避著孫豔萍,怕的就是在北龍傳出風流閒話,如果傳到孟瑤的耳朵裡,孟瑤就會跟她父親鬧,岳父就會對他有成見,而岳父將會影響到省裡高層的好多人,包括潘書記和傅省長。他這時才真切地感到,自己是跟著雷娟吃了虧:雷娟既是反貪勇士,又是寡婦,還是名人,她在北龍樹了很多的敵人,這些人將不遺餘力地低毀她,因為他最支援她,把他捎上也是自然的。他問孫豔萍:“你也相信我與雷娟有事嗎?”
孫豔萍很有醋意地說:“當然。聽說雷娟隨時都可以找到你,與你談到很晚。她給女兒換腎的時候,你還去家裡看她——”
趙振濤笑笑說:“哼,這能說明什麼呢?”
孫豔萍笑著說:“你看你,剛才說不生氣,怎麼撂了臉子?你有就有,真有那事,我還高興呢。嫂子不在國內,你一個人得有點私生活,市長也是人嘛!”
趙振濤說:“真無聊,無聊!”
孫豔萍嘆了口氣說:“既然無聊,咱就談點別的。振濤,我問你,雷娟是不是想重新調查鹽化的案子?那我們廣漢的事會不會重新調查?”
趙振濤說:“你不是與他離了嗎?”
孫豔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