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把歌舞廳拿過來後,讓他弟弟經營。後來張黑子知道了內幕,找李廣漢說理,李廣漢的弟弟還把人打了。李廣漢案發被罷官後,自己當上了舞廳的老闆,而且還增加了桑拿和保齡球。縣城裡的人都知道李廣漢的後臺是柴德發,張黑子敢怒不敢言了。趙振濤鼓了勇氣說:“豔萍,李廣漢的事你讓我怎麼管?關於他的罪狀材料都放到我的辦公桌上啦!他是有民憤的!他做的壞事,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嗎?”
孫豔萍辯解說:“就你處理的那點事,如果有,也是他的仇人落井下石,捏造的。他這人就是太張狂有嘴沒心。”
趙振濤說:“你還替他辯解,我跟你說一件,縣城張黑子開的、歌舞廳,不是他給霸佔了嗎?你說,你是不是也參與啦?”
孫豔萍低聲地說:“那是給他那寶貝弟弟弄的,我可沒摻和。”
趙振濤見她的傲氣給打下去了,就說:“好啦,不提他的事啦!他的事你應有最壞的思想準備,所以說,你和他離婚是明智的!”
孫豔萍故意順著說:“好吧,他就聽天由命吧!振濤,我的大姨葛玉梅就要來啦!我和娘動員他們的葛氏集團,在北龍港的開發區投資,也算幫幫我們的大市長!”
趙振濤笑了:“好哇,非常歡迎,市政府將全力接待!”
孫豔萍眨眨眼睛,重新提起在北龍港鳳凰開發區批地皮的事,她這次說是批給葛氏集團。趙振濤說:“如果是你大姨要地,市政府當然會批,我呢,還會給優惠的!”
孫豔萍瞪著他說:“我算是明白了,反正一涉及我,什麼事也不靈啦!”趙振濤不置可否地笑著。
孫豔萍的目的達到了,她今天來,打著看男男的藉口,主要是來摸清楚他與雷娟的關係。高煥章倒下了,主宰北龍大事的非趙振濤莫數,既然她能夠得著他,就要牢牢地網住他。抱馬天水的粗腿看來是沒用了,因為趙振濤不買馬部長的賬。孫豔萍走了,趙振濤並不知道這個愛過他的女人,精心給他布了一個局,更不知道這個局是什麼?
夜晚孟瑤給趙振濤打來電話,叮囑他少跟孫豔萍來往。她遠在澳洲,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是男男告訴她的吧?4趙小樂的蹩腳日子沒完沒了,有人說,誰讓你金屋藏嬌呢?
浪上浪下的顛蕩,趙小樂又戀女人的熱被窩了,一攏灘,那份心思就更加強烈。拋了錨,趙小樂風快地進了家門兒,狐狐鬼鬼地看見滿臉喜笑的米秀秀,心裡就亮堂了。天上下雨地下流,小兩口打架不記仇。米秀秀純淨可愛,從不記恨人,這些天那幾幅淋壞的畫補畫完了,心裡暢快,跳呀唱呀,晚上吃了好多飯。望著她歡歡快快的樣子,趙小樂便生出一個旺旺的貪夢。他覺得,人活一世,有文化、有追求是有福的;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俺是個睜眼瞎,可娶個有文化的女人也算有福。天一擦黑,他就鑽進太陽能浴室洗澡去了。他草草胡擼一陣子出來,米秀秀也去洗澡了。她沒黑沒白地畫了好些天,也該好好洗洗睡上一個舒坦覺兒。米秀秀走進浴室不長時辰,趙小樂就猛聽見米秀秀尖聲細氣地吼了:“小樂,咋搞的?腥不拉幾的!”
趙小樂慌手慌腳地闖進浴室,一推門,迎頭飛來他那條泥泥水水的出海燈籠褲,扣在腦袋上,堵得他也一陣翻胃。他抓掉褲子,看見米秀秀的臉白慘慘的,勾頭俯在搪瓷盆裡哏哏哏哏地嘔吐,稀里嘩啦地吐出食物和綠色粘液。“秀秀、秀秀……”他喊。
她扭頭兇他:“跟你沒沾上好光!”就捂著肚子晃回屋裡。
趙小樂痴眉呆眼地望著她,海青了腸子。她再沒搭理他,洗把臉就矇頭睡了。巴心巴肝盼來的銷魂之夜,又他媽給糟蹋了。他一宿沒敢碰她,也睡不安生,他的身子一欠一欠地望著熟睡的米秀秀丟擲的一彎撩人魂魄的曲線。一彎曲線便是一彎風情,實在誘人得很,一股難捱的渴望從他心底拱出來,在他骨子裡胡亂鑽動。他呆呆望著,費勁地嚥了口唾沫,嗓子眼兒乾巴巴地疼了,很饞的目光跟著就朦朧遲緩了。他不敢動她,打鐵烤糊卵子——火候兒不對,不然又得去車裡窩一宿。他覺得他與她之間橫著一堵牆,牆的那一頭高雅寧靜,牆的這一頭雲啊風啊浪啊雨啊,都在男人的身上壓著。
後來的一些日子,趙小樂不敢回家洗澡了。這天老船攏灘,趙小樂噗嗒嗒地將老帆落下來,便甕一般蹲在船板上吸菸,等著人群散盡,盼著日頭早點甩下去。快到秋尾了,日熱夜涼,黃昏的大海灘又問又燥,霧稠得伸手就抓一把水。趙小樂身上的汗毛孔讓溼騰騰的熱霧堵個賊嚴,汗都憋著,一身的粘,渾身像抱個刺蝟不自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