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大哥,我想跟你談談海英我倆的事。”
趙振濤說:“在省城,海英都跟我說了。你們離婚,我這個當大哥的不干涉,只是你別讓海英太傷心。她要看孩子,你就讓她看嘛,你連這點肚量都沒有?”
齊少武檢討道:“大哥,我有錯,我想求您勸勸海英,我想跟她復婚。”
趙振濤一愣,說:“復婚不復婚是你的自由,是你和海英之間的感情問題,不要因為我來了,你就改變主意。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嘛!我不會向你施壓的。”
齊少武說:“不,大哥,我是真心的,不為別的,為孩子也應該呀!再說,海英是個善良的女人——”
趙振濤高興地說:“既然這樣,我是支援你們復婚的。海英剛從我那裡回來,明天你去找她,有什麼問題,我會說服她的——”
齊少武好像還有別的事:“大哥,您想到哪兒去?我來送您吧,這有車。順便我還能給您說說鹽化的問題,您這大市長得體察民情啊。”
趙振濤搖搖頭:“不用啦,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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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武感到很沒趣地愣著,趙振濤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到縣城的大街上,趙振濤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夜風從海上來,帶來許多喧鬧聲。小城之夜是很熱鬧的,燈光亮起來,閃閃爍爍一大片,像是有人故意給夜空捅出的大大小小的漏洞。夜市上有賣海貨的、吃飯的、烤羊肉串的,還有算命的。他小時候在縣城上高中,從沒在縣城住過,每天晚上都要騎腳踏車回家。回家要路過這條小街,那時也是這麼熱鬧,他知道這裡是老爹的領地,老爹為供他們上學,夜裡還要在這兒賣海貨。更多的時間裡,他還知道這兒比任何地方都要寧靜,因為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運動來了,誰也不敢到這裡賣海貨了。他不知道今天為什麼一定要到這個夜市來走一走,也許是想體會一下這裡的喧譁和寧靜?
他繞過蛤蟆衚衕,走到電影院後頭的海堤上,他現在很想冷靜地想一想,見到老爹都說些什麼。白天太緊張了,是心理上的緊張,他得到回家鄉任職訊息的時間太短了,好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去想一想。
一蹬上海堤,粗野的海風便迎上來,他感到寒氣鑽到腦袋裡去,啥也想不起來了,只覺得海風吹亂他的頭髮,撫摸他的臉頰和胸膛,風衣被海風托起來,譁噠譁噠地響著。後來整個身子都像被風用雙臂熱情地擁抱起來,這麼親,這麼烈,像喝了一壺燒酒,是老爹派來的吧?趙振濤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有一種久違了的親近感,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麼從容地享受過閒暇的樂趣了。他在心裡默默說道:我來了,我來了——海里有回聲。是歡迎,還是譏笑?你小子成氣候了,你回來又能怎麼樣?他的腦子胡思亂想著,似乎揣著一個很沉的念想。
當他走回大街的時候,看見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嚷著,連喉結都吼顫了。人們紛紛往政府賓館的方向擁去,就像當年扭花會看稀罕。趙振濤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忙問一個烤羊肉串的老頭,那裡出了什麼事?
烤羊肉串的老頭氣憤地說:“當官的,別逼老百姓撕破臉皮!你吃喝點拿點,老百姓認了。可你他孃的貪大發勁兒啦,還出了人命,老百姓可就翻臉不認人啦!”
趙振濤被老人說愣了:“大爺,到底是怎麼啦?”
老人終於告訴他,聽說省裡市裡縣裡的大頭都在,縣裡鹽場的二百多工人把政府賓館圍了。他們要告狀,狀告他們的場長李廣漢建跨海大橋時貪汙受賄,弄得鹽場發不出工資。趙振濤不由吸了一口涼氣,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鹽場怎麼跟跨海大橋連在一起啦?他急急忙忙地趕回政府賓館門口。
黑鴉鴉的人,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趙振濤已經擠不進去了。
第三章
在小酒店裡,趙老鞏與朱全德喝到了興頭上。趙老鞏暈暈乎乎地笑罵:“你個屬東西,俺想跟你結仇都結不上。”
朱全德嘿嘿笑著說:“走,咱老哥倆兒到老地方摔跤去!”
趙老鞏給了朱全德一拳算是和好如初,但談到兩人的關係恢復到摔跤的興致上還不到火候。老人還在為兒女牽腸掛肚,小樂還一直沒有走出退婚的陰影。
躲過風暴潮襲擊的趙小樂和劉連仲,正謀劃偷襲海港技術員高天河的事。高天河是海港籌建處的技術員,是朱朱的同事。發現高天河與朱朱相戀的是四菊。
那天四菊到海港找朱朱,作為朱朱的老同學和趙小樂的妹妹,她要跟朱朱談一談有沒有再和小樂和好的可能。當她路過海港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