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3 / 4)

小說:風暴潮 作者:月寒

十六年了。

高煥章在辦公室吃了藥後上了汽車。按照常委會的決定,北線上午十點開工典禮後,就馬上返回,直接去北龍港參加下午的風暴潮防禦工程典禮。按照分工,高煥章與趙振濤將分別主抓兩個工程,高北趙南。南面防禦風暴潮的工程雖說不大,可那是對質量要求極嚴格的工程,不然,風暴潮還會像揉麵團一樣將它揉碎。為此,趙振濤決定將主體工程承包給原來建港的國家工程四局,並叮囑熊大進嚴格監督把關。他的舉動遭到高煥章的堅決反對。高煥章將他負責的北港鐵路工程,分別承包給了沿線四縣,就像當年建設跨海大橋一樣。高煥章的舉動也遭到了趙振濤的極力反對。高煥章自有高煥章的道理,他是把建設與扶貧緊緊聯絡起來了。

趙振濤也坐進了高煥章的汽車,他是想要與他好好談談。高煥章很疲勞,他用佈滿青筋的大手揉著太陽|穴說:“振濤哇,我想把你撤下的馮和平搞到北線上來做個副總指揮,我這個書記總是在工地上蹲著,怕誤了其他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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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振濤說:“你要是使著順手,我同意。”

高煥章說:“聽說你在衛原化工廠搞了民主選舉廠長的試點?效果怎麼樣啊?”

趙振濤點點頭說:“效果不錯,將來可以逐漸推廣的。另外我要說的是咱這個工程,你的北線,不能包給各縣,這是鐵路,不是挖河,不是搞農田基本建設!懂嗎?”

高煥章瞪眼說:“你看你看,又來啦!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不讓你把預防風暴潮的工程承包給外地。你聽了嗎?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我高煥章多年的原則!可我是老虎吃蚊子,白張嘴呀!你既然不聽我的,那就別插手我這段兒。明春港口上馬,後年港口通航,我這裡給你交一個完好的鐵路就是啦!”

趙振濤搖頭苦笑笑:“老高,你真倔啊。你這是典型的地方保護主義,小農意識作怪!前期北龍港的教訓、跨海大橋的教訓,難道你都忘了嗎?”

高煥章很嚴厲地說:“你啊,忘本啦,你怎麼跟胡勇一個腔調呢?你們別忘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個最普通的道理。在城裡的高樓大廈裡住慣了呆久了,離老百姓的感情就遠啦。就說跨海大橋吧,它塌了,是自然災害,標準的工程隊施工,就能夠逃過劫難嗎?讓我高煥章得以安慰的是,為國家省下了一千多萬元的資金。這些錢,我們能夠為百姓幹多少事情呢?你到這四個貧困縣的大山裡走走,有的小學校連盒粉筆都買不起。每當我看見這個場面,心裡那個難受哇!鐵路工程讓縣裡幹了,就能掙些錢,讓他們的日子過好一些。把錢讓外人掙走,讓咱北龍的老百姓端著金碗討飯吃?良心呢?”他的臉漲紅了,說不下去了。

汽車裡空氣似乎凍結了,比窗外還冷。

汽車在凍雪的山路上緩緩地行駛著,白雪覆蓋著山巒,雪片被吹動起來,七零八落地旋轉在他們的眼前。雪片凝成的顆粒狀的小雪粒,猛烈地砸著玻璃窗,發出雜亂的碎響。見趙振濤久久不語,高煥章以為他被自己說服了,就點燃一支菸,皺緊著眉頭,噓出一口煙說:“振濤哇,剛才我說重啦,你跟胡勇不一樣。你跟他怎麼會一樣呢?胡勇是城裡的幹部子弟,花花公子。你的生父雖說是知識分子,可你是在窮人家長大的,你最懂得老百姓的疾苦!”

趙振濤說:“這是兩碼子事情。”

高煥章說:“感情和方法是一回事!”

到北龍以來,趙振濤見到高煥章無數次的發火,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動感情,他對北龍百姓的普通情感,真實純粹得沒有虛假的成分。上級領導往往很欣賞這樣的本色幹部,可正是這些幹部,情感大於理智,違背規律,事與願違地遭到懲罰,從1958年大躍進起,我們已經吃盡苦頭。原市長鬍勇與高煥章的矛盾可能就在這裡。他剛來時就聽高華生副市長說,橋北區亂採礦現象十分嚴重,上級讓北龍清理小煤窯,高煥章是煤礦出來的,他就明查暗保護,致使煤井經常發生打鬥案件。

趙振濤突然轉過身去,目光與高煥章的目光對接:“老高,你對北龍百姓的情感我從心底裡佩服,也確實值得我們年輕幹部學習。可是光憑感情辦事是會犯錯誤的。我們眼下是市場經濟,面對機遇與挑戰,要用科學的眼光來處理問題。市場和科學是無情的!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區域性利益與全域性利益,時時考驗著我們,這關係到整個北龍大局走向——”

高煥章目光兇兇地盯著趙振濤,顫聲說:“趙振濤啊,你別以為我高煥章這個槓頭,上了這把年紀就不抬槓啦!今天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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