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兩個人進行拘捕審查時,出現了意外:李廣漢出逃,下落不明;施英民則跳海自殺了。高煥章接到電話後很久說不出話來,心跳加速,太陽|穴很疼。隔了幾分鐘,當北龍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韓炳良也打來了同樣的電話時,高煥章讓韓炳良請北龍市檢察長嚴春友和雷娟來見他,同時讓秘書也去找正在看父親的趙振濤市長。
趙振濤在老河口的堤岸上走著,他不時地問自己:真的成了北龍的代理市長了嗎?
太陽很毒,蒸得老河入海口的老船蔫眉搭眼地走了相。漲潮了,泥黑色的大海灘響起了重重疊疊的噗啦聲,趙振濤看著起落的潮水心裡很不平靜。一艘艘機帆船噴著黑煙子朝入海口駛去,每艘船入海時還放了一掛響鞭。趙振濤很想搭艘船去海里找老爹,看看老人洗澡摔跤的樣子,那一定是非常開心的事。時光啊,不知不覺就順著老河流走了,流進了滾滾滔滔的大海,爹老了,他也長大了。看著潮水,他記起了秦皇島孟姜女廟的一副對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人生就是這個樣子吧?他情不自禁地抬起頭看天上的浮雲,浮雲成蘑菇狀,一朵一朵的。
走著瞧著,他發現河堤上停下一輛桑塔納轎車。齊少武從車上走下來,笑嘻嘻地說:“大哥,我想跟你談談。”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粘上了他。
趙振濤很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讓我清靜一下好不好?你跟海英的事我都知道了,剩下就是好好過日子啦。”
齊少武詭秘地說:“我想跟你談談鹽化的事。風暴潮是過去啦,可鹽化的風暴潮還剛剛開始!你是一市之長,躲也躲不開,我是怕你吃虧!”
趙振濤不想先人為主,他想憑自己的直感來判斷鹽化以及北龍的事和人。齊少武見趙振濤對自己的提議不感興趣,愣了愣,只好亮出了自己的隱秘:“大哥,是親三分向,往後咱是一家人。我正是為了你,才孤注一擲的!你就是罵我,撤我的職,我也不後悔!”
趙振濤被齊少武說糊塗了,大聲問:“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什麼孤注一擲?”
齊少武咬了咬牙,說:“昨天夜裡鹽工鬧事,是我搞起來的!”
趙振詩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
齊少武向周圍看了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上車!”趙振濤果然被齊少武牽著鼻子走了,他跟著齊少武鑽進汽車。
到了蟹灣鄉政府,走進齊少武的辦公室,趙振濤連齊少武給他沏的茶水都沒顧上喝,就十分氣惱地逼他快說,晚上他還要回家看老爹呢。齊少武悶悶不樂的臉上透出一層暗淡的陰影:“大哥,北龍的事很複雜,你知道胡勇市長是怎麼走的嗎?你知道跨海大橋是怎麼倒塌的嗎?你知道北龍港與鹽化是什麼關係嗎?請你這市長大人聽聽,我這小鄉長是怎麼看的!”
趙振濤不禁為齊少武的語氣和神態吃驚,他這個小鄉長竟敢用這樣大的口氣跟他說話,如果不是神經錯亂就是想摸底。可他畢竟是他的妹夫,妹夫向大哥說些心裡話他還是能夠聽下去的,他焦急地問:“你先說,你為什麼鼓動鹽工圍攻縣賓館?是不是把李廣漢當成了對手?是不是因為他也是下一屆副縣長的候選人?”
齊少武爽朗地大笑:“大哥眼夠毒的,我跟大哥沒啥可瞞的。這是一個原因,可我還有一個目的,我是為了大哥你哩。”
趙振濤疑惑地問:“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這從哪裡說起呢?”
齊少武靜靜地說:“這得先從高煥章書記說起。這個老書記,我很佩服他,敢說敢幹,對北龍有感情,幹工作有一種拼命三郎的精神。可他的毛病也同時暴露出來:武斷、專橫,眼裡不容人!就說胡勇市長吧,這個年輕的市長沒少幹工作,尤其是北龍港,你不是不知道吧。開玩笑,這麼大的一個工程,沒有市長的支援能有今天的規模嗎?可那個姓胡的嫩啊,高書記跟他沒吵沒鬧,他稀裡糊塗地就滾蛋啦!為啥?是他高書記玩得高明!如果說是這場風暴潮捲走了胡市長,還不如說是高書記弄走了他!”他說著,不時膘著趙振濤的臉色。
趙振濤生氣地說:“不能這樣評價高書記,老高在省城的情況我都知道,他從來沒有給胡市長打過什麼小報告!”
齊少武認真地說:“你別拿自己不當外人,高書記跟省委說什麼還請示你嗎?就是撇開這個不說,高書記年事已高,他又是一把手,風暴潮帶來的後果應該由他來承擔,可他卻穩坐泰山,吃虧的卻是胡市長!這難道不值得你三思嗎?我是怕你成為第二個胡勇!”
趙振濤搖了搖頭,說:“這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