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笑著說:“行啊行,朱朱,你咋不在海港上班啦?”
朱朱邊給四菊做頭邊說:“在海港拿那點工資,受人家管著,還不如當個個體戶呢。小樂,往後你理髮就到俺這兒來!”
四菊說:“你聽見啦?多虧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呢。朱朱說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買賣不成還仁義在呢。”
趙小樂不服氣地問:“搞物件是做買賣嗎?虧你們還是識文抓字的人呢!朱朱,四菊告訴你了嗎?不著她和劉連仲攔著,你的小命兒早沒了。”
朱朱瞪他一眼說:“你就別提那段事啦!”
趙小樂笑著:“朱朱,其實,今天一見你,俺肚裡的氣就沒了。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當年俺不也是進了監獄?其實咱們扯平啦!往後你就是俺的妹子!就像你爹和俺爹是哥倆一樣。你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給俺個口信!”
四菊格格地笑著說:“你們倆早就該破鏡重圓了,有什麼呀?”
趙小樂板著臉說:“你說錯了,這不叫破鏡重圓,叫和好。有本質的區別呢!”
朱朱噘著嘴說:“四菊姐,別高攀人家了,人家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嗎?老師、畫家!告訴你趙小樂,你可別跟俺犯一個錯誤啊?別忘了,你哥當市長是你哥的事,你還是個漁花子!”
趙小樂笑笑說:“你別說,俺趙小樂還真要走你朱朱的老路啦!為了米老師,俺決定了,到海港工作!俺不當漁花子啦!”
四菊一愣:“小樂,真的?你不是騙俺吧?”
趙小樂說:“真的,俺不騙你。其實,沒有米老師這個事兒,俺也不想打魚啦。日他個奶奶的,海里汙染得厲害,哪兒還有海貨?你說,往年這是麵條魚的季節,今年就愣是屬毛沒有!”
四菊點頭:“是這樣,海壞啦,螃蟹皮皮蝦啥的都少見啦。蛤蜊灘上的蛤蜊也都搬家走啦。說不定要鬧赤潮呢!”
朱朱問:“小樂,你到海港幹啥呢?”
趙小樂說:“開挖泥船,這玩意兒過癮!”
四菊問:“你跟爹說了嗎?爹讓嗎?”
趙小樂胸有成竹地說:“大哥同意啦,海港的熊副總指揮也點頭啦,老爹能不依?這回俺也他孃的混個工人噹噹!”
四菊笑道:“小樂,你要錢,是不是去看米老師她娘?”
趙小樂驚訝地問:“你咋知道?”
四菊說:“米老師回家去北龍倒車,搭俺們場裡的汽車!俺問她啦,還問及她對你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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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樂焦急地問:“她都說俺啥啦?”
四菊閉口不說,小樂搖著她的胳膊。
朱朱使勁把他拽開時,劉連仲進來了。劉連仲瞪著趙小樂說:“小樂,不准你小子對俺的四菊無禮!”
趙小樂說:“馬槽裡多出個驢臉啦?你讓四菊把錢給俺,俺立馬就走人!”
劉連仲說:“要多少錢?俺給你!”他緊著掏兜。
四菊翻著小挎包說:“小樂,俺給你,俺給你!”
趙小樂做了個鬼臉說:“四菊怕欠你的債呢,連仲,這說明你的功夫沒到家呀!”
四菊瞪他道:“去你的!”
趙小樂收了錢,搖搖晃晃地走了。
劉連仲耐心地等著四菊,還親自上去給四菊吹頭,四菊依然對他待搭不理。劉連仲承包了造紙廠後,經常往海里放廢水,對四菊的養殖場構成了嚴重威脅。四菊幾次找他要他放棄這個破廠,劉連仲被效益誘惑著,紅著眼睛不願撒手,因為他嚐到了甜頭。四菊與其他養殖場就聯名告到縣環保局。環保局下來人員檢查他的造紙廠時,被他糊弄過去了,他白天停工夜晚加班,暗綠色的廢水依然嘩嘩流向大海。
劉連仲對四菊聯名告他並沒有太大的火氣,令他惱火的是四菊與海港技術員高天河密切的來往關係。他還聽說四菊領著鄰居的產婦到鹽化醫院給高天河治眼睛。他最擔心的問題出現了,他就怕四菊甩了他,還怕四菊重演朱朱的悲劇。朱朱不就是被那個城裡的小白臉一腳踢開了嗎?四菊說高天河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談不上甩掉朱朱,他壓根兒就沒有愛過朱朱。他與四菊越吵越僵,以至於四菊不跟他說話了。他一直弄不明白,高天河有什麼魔力,把老蟹灣的姑娘們勾得神魂顛倒?
四菊吹乾了頭髮就往外走,她發動了摩托車,卻被劉連仲拽住了。劉連仲痛苦地說:“四菊,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俺更愛你的嗎?你不能不理俺哩!”
四菊大聲說:“請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