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耳聞,如今又被破例邀請來參加宴會,其實足以說明皇帝陛下對她有多少期望。
不過即便如此,她的位次也不會很高,畢竟在朝中沒有什麼官職,也不是謝氏的家主,能讓她來參加,便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謝南渡被宮人帶著來到座位前,沉默坐下之後,看向身邊的空位,有些好奇地看了宮人一眼。
後者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謝南渡沉默不語。
她知道,那空座是留給陳朝的。
但別的人不知道。
很多人在看宋斂,按著規矩,作為左衛副指揮使的陳朝即便會受到邀請,也會坐到宋斂身旁。
但如今宋斂身邊沒有空座。
這也就是說明,皇帝陛下沒有準備給陳朝留座。
也就是說,那位本朝唯一獲得帶刀之權的年輕武夫,已經被皇帝陛下放棄了?
很多人暗暗點頭,果然如此。
即便不去說他的敏感身份,就是之前殺淮南侯宋亭這件事,也足以讓陛下對他生出厭惡。
要知道,淮南侯等人,可是實實在在幫助皇帝陛下奪得天下的人。
這樣的功臣,即便是朝臣們有諸多不滿,可也沒有人會主動招惹,畢竟那是皇帝陛下真正信任的人物。
正想著這件事,許多人看到場間走來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是忠勇侯張玉。
對於這位忠勇侯,很多人看了好幾眼。
就連幾位皇子,都看了過去。
不過眾人依舊保持著沉默。
人們的目光在宴會上不斷地掃過,大多數人都在等一個人的出現。
當然他或許不會出現,但一旦出現,那便意味著這場宴會會變得極有意思。
……
……
已經快要到了申時,宮門前已經沒有了朝臣和其餘要來赴宴的大人物,李恆卻依舊站在宮門口。
這位內侍之首看著遠處,似乎在等人。
按理說皇帝陛下的宴會,不會有人選擇姍姍來遲,該來的早就來了,不該來的,也不會再來了。
但李恆既然出現在這裡,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
沒要多久,遠處日光裡,走來了一個一身黑衫的年輕人,他踩著一雙漆黑的官靴,腰間懸著刀。
手裡當然還拿著請帖。
來到宮門前,年輕人遞出請帖,要往裡面走去。
守衛卻攔住他,皺眉道:“陛下宴會,請大人卸刀。”
黑衫年輕人看著眼前的守衛,搖了搖頭。
守衛皺眉,正要說些什麼,黑衫年輕人便說道:“陛下賜我帶刀之權,若是非要卸刀,除非陛下下旨。”
聽著這話,守衛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請帖,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陳朝的名字。
他微微蹙眉,剛要說話,便聽見身後不遠處有人說話,“陳指揮使來遲了,再耽誤些時候,宴會都要開始了。”
看到是李恆說話,那守衛便不再說話,只是讓開。
能夠堂而皇之懸刀入皇城的,也就只有陳朝了。
他來到李恆身邊,問道:“李公公在等我?”
李恆沒有回答,只是笑道:“反???????????????正是等最後一個赴宴的客人,既然是陳指揮使,那自然就是在等陳指揮使。”
陳朝笑道:“我要是不來,李公公是不是就白等了?”
李恆微笑道:“無非是多站一會兒,更何況陳指揮使不是來了嗎?”
“我其實很好奇,對於李公公來說,我到底該不該來?”
陳朝跟著李恆朝著宮裡走去,問了個問題。
李恆說道:“該不該來誰也說不好,但想來你已經有了選擇,這會兒再問這些沒什麼意思。”
陳朝嘆氣道:“我雖然來了,但不知道等會兒是不是還能離開。”
李恆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朝本來也沒指望著李恆回答,自顧自說道:“不過無所謂了,都是自己選的。”
……
……
“李公公,我的座位在哪裡?”
“你的座位自然在你想坐的地方。”
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馬上就要到了宴會召開的廣場前,李恆停下腳步,輕聲道:“放寬心,既然來了就不要擔心什麼。”
陳朝苦笑道:“就是不想放寬心也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