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年輕武夫,回到瀛洲海邊,抬頭看天,那顆嶄新天星懸掛天際,默默發光。
身為這個境界的修士,他自然能感受到如今這天上掛著的那顆天星的不同之處,光從如今的天地元氣來看,便比之前要濃郁了不止數倍,而且還有緩慢增多的趨勢,想來要等到那顆天星真正適應之後,這才會保持平衡。
這世間已經有無數年不曾有過真正的天星了,修士們也被卡在扶雲境界裡無數年了,但就在這顆天星出現之後的數日之間,像是陳朝也好,雲間月也好,包括劍宗宗主和陳澈,其實都往前面走了一步。
至於扶雲之後的那個境界叫什麼,是萬里還是別的什麼,其實都不重要,只要有了繼續前行的條件,之後的一切,都會逐漸成型的。
當然,那也不是陳朝關心的事情了。
這位大梁鎮守使,一路走來,殺人無數,險象環生,到了如今,才真的可以歇一歇了。
“陳朝。”
一道清冷嗓音在他身後響起,陳朝轉過頭,神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邊,她站在一塊礁石上,身側站著朱夏。
“姐姐……”
陳朝神情有些彆扭,但還是很快露出笑容。
神女說道:“你好像有些事情瞞著我。”
她這樣的女子,只需要一些蛛絲馬跡,就能猜到很多事情,之前陳朝在桂山看她那眼,她其實就覺察到了。
陳朝不說話,只是拔出雲泥。
這柄在劍氣山重鑄的刀,如今,再次斷開,只有一半。
看著這柄斷刀,神女想起了那顆人頭,眼眸裡瞬間便水霧瀰漫。
陳朝只是點點頭。
神女神色複雜地看向陳朝,許久之後,這才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笑道:“那他就真的該死。”
陳朝點點頭,沒有道歉,像是聖主那樣的人,真的沒有任何活下來的理由。
神女微笑道:“過幾日成婚了?”
陳朝點點頭,“姐姐和朱夏來喝喜酒?”
神女笑道:“來,怎麼能不來呢?”
朱夏更是說道:“我要當伴娘!”
陳朝撓撓頭,“這個我可說了不算。”
“那我就去找謝姐姐。”朱夏做了個鬼臉,她倒是知道,這傢伙能決定天底下的大事,可就是決定不了自己的家事。
陳朝嘿嘿一笑。
目送神女和朱夏離開,陳朝再次看向天幕,其實到了這裡,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那白衣少女死了。
陳朝輕輕嘆了口氣。
“都已經是舉世無敵了,還成了救世主,兩次。有什麼能讓你這位鎮守使大人嘆氣的?”
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同樣是女聲,同樣顯得有些冷淡。
陳朝驟然轉頭,在海面上看到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身影。
西陸。
那位曾經的妖族公主,後來的妖族女帝。
她果然還沒死。
陳朝看著她,有些頭疼,“你還真是難殺。”
那年在妖族王城,他沒有半分留手,自問小心翼翼,做了一切該做的,以確保西陸不可能活下來,但最後,終究還是自己棋差一著。
“那再來一次?”
陳朝看著西陸,如今妖族覆滅,聖主已死,如果說還有誰能夠威脅人族,那大概就只有這位妖族女帝了。
西陸淡然道:“一見面就要分出生死,真不怕你在大婚前死在我手上,讓她未過門就成了寡婦?”
陳朝笑道:“你除了第一次讓我刀都拔不出來之外,其餘時候,有贏過我?”
西陸不以為意,“妖族已經覆滅,我不過獨自一人,什麼時候殺都是殺,況且你自己還活著,還有那麼多同道者,還怕我一個人能翻起風浪?”
“別人我自然不擔心,但你,我不敢輕慢。”
陳朝感慨道:“你這樣的人,真是會讓人感到害怕的。”
西陸微微挑眉,彷彿陳朝所說讓她有些滿意。
“你是罪魁禍首,要殺我也只殺你一人,不會牽連無辜,如今世間已大變,你我非要爭在此一時嗎?”
西陸看著陳朝,微笑道:“來日方長。”
陳朝眯了眯眼,“你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話音未落,陳朝身形驟然而散,等再出現的時候,是一道刀光落向西陸。
只是斷刀掠過,似乎是撕開了西陸的身軀,可西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