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那些漁民當人,你難道還要殺光所有人嗎?”
陳朝笑了笑,“你是不是也想問這個問題?”
陳寧想了想,說道:“之前是想問,但其實這會兒我有答案了,你會殺光所有人。”
陳朝有些怪異地看了陳寧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前些日子我也不明白你這麼做的意義,但後來想想,如果換個角度,我成了被護著的人,如果有人會這麼對我,那其實很好。”
陳寧輕聲道:“好處沒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是難以接受旁人竟然能得到那麼好的東西。”
“你的修行理念,是強者要保護弱者嗎?”
陳寧忽然很好奇,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她看到了這邊沒有的東西,她自然就對眼前的年輕人,連帶著他身後的那個世界,都十分好奇。
陳朝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職責。”
說完這句話,這位大梁朝的鎮守使大人想了想之後,有些認真地說道:“但強者不應欺負弱者,也不應該漠視弱者的生命。”
“無錯便絕不可殺。”
……
……
仙島這邊,在有人填海將這些如同星辰一般的海島連成整體之後,就只用最為簡單的東南西北四部來劃分了四塊陸地。
這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的取名,倒也沒有人去試圖改變,因此這千年來,就這麼流傳下來了。
西部這邊,其實論起來修士數量和境界,一直都在四部裡屬於中游,比南部要好一些,但卻不如東部和北部。
不過單論疆域,西部還是四部之中,最為遼闊的,但適合修行的地方不是很多,因此宗門也就不多。
這地方,一共出過三座宗門執牛耳的局面,每座宗門,也就只是堪堪堅持了三百餘年,到了如今的扶搖宗,其實也差不多是三百年了。
扶搖宗立於西部最高的桂山上,宗主扶搖天人,被譽為是這四部之中罕見的至強者,仙島這邊有個榜單,列出世間強者,排在最前面的三人,大多神龍見首不見尾,而這三人之外,就是這位扶搖天人最為強大了。
以至於四部開始對峙之後,其餘三部一致認為,只要能將這位宗主扶搖天人打殺,那麼這邊的事情,就完全可以結束了。
只是想是這般想,但真要動起手來,只怕沒個十好幾個所謂的榜單上的當世強者聯手,很難有把握能殺這位扶搖天人了。
今日桂山上,有一場秋雨。
快要接近寒冬時節,這些時候一場雨便有一場冷的說法。
在桂山的一處清雅竹樓裡,看容貌不過四十出頭的扶搖天人穿了一身白衣,盤腿坐在一張尋常木桌前。
木桌上,陳設簡單,一個紅泥小火爐,火爐上有一把小巧鐵壺,這會兒咕咕的冒著熱霧。
兩個茶杯,擺放在桌上兩邊。
窗外的秋雨中有風微微吹拂,帶來一縷桂花香。
桂山,有滿山桂樹。
扶搖天人對面,同樣是一箇中年男人,臉色微白,臉上有些胡茬,看著有些滄桑。
“陛下雖然是天下共主,只怕也沒喝過這種茶吧?”
扶搖天人微笑著開口,“這茶樹只生在桂山巔,一甲子開花一次,開花之後,只給人一夜的時間採摘茶葉,不然第二日一看,那滿樹茶葉,都要落個精光。”
坐在這位扶搖宗主對面的,便是那位去國已久的大梁皇帝,他先扭頭看了一眼窗外,那個白衣少女坐在屋簷下,用手接著雨水,等到接滿之後,然後倒掉,如此迴圈往復,有些不亦樂乎。
陳澈微笑道:“做皇帝的時候,就不太喜歡喝茶,只是也不能如何喝酒,不然那些言官抓著,就要說個不停。”
扶搖天人笑著點頭,“世人都說皇帝好,但皇帝皇帝,最是不自在了,我過來之前,還是大縉朝開國之時,那位大縉朝的開國之君勵精圖治,據說每日只睡半個時辰,其餘時候,全是在忙碌朝政,這種皇帝,光是聽聽,我便覺得煩得不行,要是讓我來做,那可真是要了老命。”
陳澈說道:“的確是個麻煩事,十幾年光景,我也是身心俱疲。”
扶搖天人微笑道:“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陳澈感慨道:“不過也多虧有那孩子,不然這如何能心安理得地跑到這邊來。”
扶搖天人這些日子,總是聽這位大梁皇帝提及那個年輕人,也免不了有些期待起來,“一直聽陛下這麼說,我也是很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