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蹲在礦洞前伸手拂過,開始透過對泥土乾燥程度判斷開採時間。
據那縣衙的卷宗記載,那處礦洞是天監十一年坍塌的,而陳朝此次來到這邊,想要探查的礦洞首要便是那一個,而另外一個則是最近才坍塌的那數個礦洞。
不過繞了一圈,陳朝也只是大致排除了一些明顯不符合自己所求的礦洞,但剩下的範圍,依舊很大。
最後他在剩下的礦洞裡選了個自己看著最順眼的,走了進去。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從礦洞裡走了出來,臉色不太自然。
這個礦洞很是尋常,不是他想要找的那個。
在那處礦洞上做了個不大不小的隱蔽記號之後,他進入另外一個礦洞,繼續探查。
……
……
那架馬車離開天青縣之後,一路北上,沒有在路上耽擱半點時間,因此很快便離開了青山郡所在的範圍,臨近渭州州府,不過卻也沒有打算在那邊浪費時間,稍微停留之後,繼續北上。
馬車馳騁在官道之上,並無顛簸之感。
至於妖物,其實遇到過不止一隻,只是尚未臨近馬車,林遠便已經將其打殺。
作為實打實的苦海修士,林遠在大梁朝境內,幾乎不會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
這些妖物也全然不會是他的敵手。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當馬車駛出渭州境內,借道新柳州之時,馬車遭到了妖物襲擊。
當時馬車夜宿野外,是個有著一輪明月的好天氣,能在尚未進入初春的時節看到這種天氣,很不容易。
於是起了興致的林遠藉著月光,便在一旁的大石頭講起了課,不過此地不是神都謝氏私塾,也沒有那麼多謝氏子弟在這裡恭敬聽自己講課,只有一個困得睜不開眼,雙手撐著腦袋依舊是搖搖晃晃,不斷點頭的謝伯約。
當時的林遠自己興致不錯,也就不去管自己這個弟子是不是在認真聽課了,只是隨口就說起聖人書上的好些道理。
不過等到說了一大半,林遠忽然想起了當年的某個傢伙,在進入書院的第一天,便敢扯著嗓子質問那位地位不知道有多高的書院院長,讀完這些聖人典籍,是不是就能為天底下的百姓真正做得了事情
當時所有的學子都以為那傢伙是得了什麼失心瘋,說不定會因為這次孟浪之舉被直接趕出書院,但結果那位院長大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些什麼,自然也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正想到此處的林遠,剛要感慨一番,天地間,便忽然起了一陣妖風!
林遠猛然站起,一襲青色長袍在此刻已經被吹得獵獵作響。
見得這般景象,哪裡還有什麼瞌睡的謝伯約緊張地看了一眼林遠,而後滿是擔憂的看向馬車那邊,謝南渡還在車上。
“滾到那邊去,別讓小姐出事。”
林遠神情凝重,緊接著便笑了起來,“在大梁朝境內,四境的妖物,敢這麼大搖大擺出來,真不要命了”
暗處有聲音響起,有些沙啞,“把那馬車裡的留下,我放你離開!”
聽著這話,剛到車廂旁的謝伯約,皺了皺眉,已經是對尚未露面的那妖物討厭至極,不過他還是很快壓低聲音,儘量平靜說道:“南渡妹妹,莫怕。”
馬車裡只是傳來了一個嗯字。
並沒有任何慌張。
謝伯約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不過很快他便顧不得這些了,因為在片刻之後,他便看到了那個平日裡脾氣不算差的先生一躍而上,懸停空中,說了一句極為霸氣的言語。
“區區妖物,既然來了,就把腦袋留下。”
當然,更為霸氣的是,之後謝伯約看著自家先生在這裡施展身手,是一場極為精彩的大戰。
之後塵埃落定,雖說沒能將那妖物打殺,但也成功讓對方退去。
那一刻,謝伯約對自己這個先生,已經生出十二分欽佩了。
他為此特意跑到自己先生面前,向他當面說出自己的感受。
結果林遠看著他,毫不客氣的拆穿道:“是覺得本先生護住了小姐,所以才這般開心”
之前還算穩重的謝伯約臉頰有些紅,被拆穿了心思,也只是笑了笑。
林遠嘆了口氣,有些話其實不用明說,但誰都知曉,謝伯約只是偏房子弟,而且還是庶出,資質也就那般,中上,這輩子若無意外,定然是不可能成為大修士之流的人物,而那馬車裡的少女,早已經證明了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