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吵了一架倒也花費了不少時間,眼看著天的確黑了。
謝氏的速度極快,很快馬車便來到了神都,有兩輛。
兩個車伕都不像是普通的車伕,應當是謝氏的供奉客卿一類的人物,不過馬車旁還立著一位中年管事,看到陳朝和謝南渡走出小院,他很快便殷勤地迎了上來,笑道:“小姐,陳指揮使,請上車。”
陳朝聽到這個稱呼,還是比較滿意的,估計只有翁泉那樣的傢伙才會硬生生要在他的指揮使三個字前加個副字。
謝南渡自顧自走進離著她最近的一輛馬車。
中年管事笑道:“請陳指揮使上這輛馬車。”
他看向另外一輛馬車,要領著陳朝過去。
陳朝擺手道:“不用了,我就和她坐一輛馬車就好。”
說著話,不容眼前的中年管事拒絕,他登上馬車,進入車廂裡面。
中年管事一怔,臉色變得有些複雜,但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看向車伕吩咐道:“出發吧。”
車廂裡,陳朝和謝南渡對坐,互相看著對方的臉。
陳朝看著那張極美的臉,有些感慨道:“這樣的姑娘很難讓人不喜歡。”
謝南渡看著他說道:“不要這麼油膩。”
陳朝聞言眉頭皺起,說道:“我這般少年,年紀尚淺,渾身上下充滿了朝氣,哪裡和油膩這兩個字沾邊?”
不等謝南渡說話,他繼續說道:“還有無恥這兩個字,別人說說也就算了,怎麼你也這麼說,我明明是頂不錯的少年,為國為民,不知道多少人喜歡敬重我,無恥是怎麼都無法和我沾邊的。”
馬車已經開始前行,車輪滾滾向前,卻感受不到什麼顛簸。
謝南渡聽著他說的這些話,沒有什麼感受,只是拿去一卷書,淡淡道:“你的無恥估摸著是天生的,改變不了,也或許是小時候過得太苦的結果,但不管如何,都不是什麼好的性子,要是有可能,最好改一改,或許這樣你還能討個媳婦兒。”
陳朝冷哼一聲,倒也不去接她的話,相處這麼久了,對方是個什麼性子,他算是明白了,表面看著正經,但實際上身上那股少女的意思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我覺得你也不要壓制你的天性,你這個年紀嘛,歡歡快快的,就像是朱夏那樣,就很好。”
陳朝隨口一說,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天才剛黑,不少神都百姓已經在家門口掛起了燈籠,一條長街,不算昏暗,只是這條長街太寬,陳朝很容易想起當初在天青縣的日子。
城雖然小,但是過得安心,反倒是如今這座神都,這麼大,他卻感到很是茫然,尤其是當閒下來的時候,有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回過神來,此刻謝南渡已經沒有看書了,反倒是在盯著他看。
陳朝後知後覺道:“怎麼了?”
謝南渡平靜道:“以後不要拿我和別人比較。”
少女也有少女的心思,怎麼可能什麼都說清楚。
陳朝點頭道:“好啊。”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點頭就是了。
馬車緩緩停下。
……
……
馬車依舊是停在側門前,謝氏沒有大開中門迎客,這不是什麼無禮的舉動,依著謝氏在大梁朝地位,這是本該如此的事情,陳朝雖然如今在神都算得上炙手可熱,但畢竟也只是一位左衛副指揮使,身份和謝氏並不匹配。
或許某一日當他坐上了鎮守使府那把椅子,那麼就會等到謝氏大開中門迎接了。
不過這側門其實也算是對陳朝的重視了,尤其是當他在門前看到那個見過一面的年輕人的時候。
陳朝看了一眼綿延了一條街的謝氏府邸,這才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年輕人。
那夜御宴,兩人都在正陽宮裡,不過那一夜寧氏少年話太多,這位謝氏的年輕人則是極為安靜,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交流。
如今這第二次見面,倒是和第一次見面也沒有什麼區別。
“在下謝令,見過陳指揮使。”
年輕人拱手行禮,臉上笑容和煦。
陳朝還禮,輕聲道:“左衛副指揮使陳朝,見過謝公子。”
謝令微笑道:“陳指揮使不用這麼客氣,今日是私宴,請吧。”
說著話,他轉過頭看向謝南渡,感慨道:“小妹好些日子沒回來了。”雖說謝南渡出身白鹿謝氏,但族譜上神都謝氏和白鹿謝氏是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