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指揮使大人將官印拿到手裡,我魚華自然離開左衛。”
魚華看向陳朝,冷笑道:“我魚華在左衛生生死死這麼多年,倒也沒想到會落到如此結果。”
他這話一說出來,場間自然又是一片嘈雜之聲,正如同他所說這般,他在左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誰都沒想到,他最後要離開左衛,會以這種方式。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官印陳朝要將其拿回來的前提下。
說來說去,又落到了官印上。
沒有官印,陳朝調不動那些左衛衙役。
沒有官印,陳朝無法讓魚華滾出左衛。
可官印此刻就在林山手中,他不拿出來,又有什麼辦法。
翁泉有些急躁,剛要再次破口大罵,陳朝卻又笑了起來,“林副指揮使,看起來那人給你的東西實在是不少,要不然你也不會緊緊握著左衛不放。”
林山鎮定道:“指揮使大人你在說什麼,下官不知道。”
陳朝說道:“本指揮使再問一遍,官印你交是不交。”
林山搖搖頭,冷著臉,“為神都計,為左衛計,下官此刻不能將官印交給指揮使大人。”
陳朝搖頭道:“其實這些都輪不到你去想,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
“左衛所屬,全部退出衙門,擅入者,殺!”
陳朝往前走了幾步,從石梯緩緩走上去,最後來到了衙門大門前,此刻林山和他相隔,不足一丈。
聽著陳朝這話,林山沉默不語。
聽著陳朝的這個意思,那就是他要親自來拿印,可就憑你這個少年武夫,哪裡來的可能。
即便你已經踏足苦海境界,和我站在同一個境界之中,可就憑你?
林山想不明白他有什麼依仗。
“陳指揮使非要如此,在左衛衙門如此做,不怕寒了兄弟們的心?”
魚華不知道為何,又再次開口。
陳朝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林山。
林山也在看著陳朝。
沉默許久。
林山朝著遠處看了一眼。
眼神裡的東西已經傳遞出去了。
很快,在那邊便有人點頭,而後有人陸續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翁泉有些擔憂地看著陳朝,在這些人裡,他估計是唯一一個擔心陳朝生死的人。
站隊一直以來都是人生的艱難選擇之一,如今能夠不選,對於大部分人來說,自然是極好的事情,那自然也是少了很多煩惱。
陳朝看向翁泉,隨口道:“我要是真死了,那輛車還可以改改,用來拉我的屍體。”
翁泉欲言又止。
他朝著外面走去。
陳朝跨過門檻,來到左衛衙門裡。
然後大門緩緩關上。
砰的一聲——
……
……
陳朝看著林山,淡然道:“這會兒還不想說點實話嗎?”
林山看著陳朝,反倒是問道:“指揮使大人其實是想著殺了下官,藉著下官立威,震懾整個左衛?”
這種事情,或許一般的左衛衙役看不出來,但眼前的林山不可能看不出來。
陳朝開門見山,說道:“有這方面的想法,但不多。”
想要在左衛站住腳跟,自然需要立威。
“不過你也的確該死,神都風雨,你要攪-弄,本就該死。”
林山冷笑道:“指揮使大人說得大義凜然,只怕不過也想拿著左衛去找個好下家罷了。”
陳朝沒有說話,只是按住刀柄,一身氣機蓄勢勃發。
“指揮使大人真要殺人?”
林山覺得有些奇怪,他本來覺得眼前的陳朝此刻即便讓所有人離開,也是先要和他談談的,動手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陳朝平靜道:“我要是殺你,因為你是一隻鬼。”
大梁朝的鬼很多,眼前這個林山,是其中一個。
聽著這話,林山皺起眉頭。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應該不多。
他是鬼這件事,從來都沒有太多人知曉。
話音未落,陳朝鞘中斷刀已經瞬間出鞘!
刀光照亮整個左衛衙門。
從崇明山而至神都,千萬裡的路,他走得很快,筋疲力盡,但這一刀還是精氣神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