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海在妖域的北邊,有著極大的風雪,妖域的冬天大概會有半年左右,但在妖海,冬天大概會有整整八個月。
這裡無比寒冷,一年四季,就算是最熱的時候,海面上也會有大小不一的浮冰。
如今正是寒冬時節,整片妖海都已經被凝結成了厚厚的冰,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廣闊的雪原,但各種建築還是建造在那些島嶼上的。
過去的那些年,妖海的妖族們一直覺得妖海在妖域有著特殊的地位,因為皇權幾乎從未來到這個地方,但實際上他們不知道的是,皇權不來到妖海,只是因為這裡太過靠北,太過偏僻。
他們一直被妖帝視作蠻荒之地,所以一直不在妖帝眼中。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的真相,只認為那是因為他們視若神靈的白京威望足夠高,所以才會讓他們受到這樣的優待。
但如今他們的夢,其實已經醒了不少。
南方的戰報已經傳了回來,妖海諸族和人族在望月臺的一戰,全軍覆沒。
雖不是妖海所有的妖族都死在瞭望月臺,但三分之二的青壯,當初都被白京帶著離開妖海,他們對此義無反顧,是因為無比崇敬白京,而白京則是一心一意想要坐上妖帝的位子。
他無比癲狂,結果卻無比悽慘。
不過僅存的三分之一妖海青壯,對白京仍舊奉若神明,他們等著白京的下一次召喚,等著他再次帶著他們去洗刷那些恥辱。
不過他們還沒有等到白京的歸訊。
南方的訊息傳來,說攻打望月臺的大軍雖然全軍覆沒,但主帥白京卻沒有死,所以從那天開始,妖海就盼著白京的歸來,只是如今已經等了很久,還是沒有等到。
妖海的最南邊有兩座島,一座名為紅月,另外一座名為綠草。
兩座島之間,有一座橋,橋的盡頭,便是妖海。
這裡被視作妖海的最南端,也被看作妖海的大門,因為要等待白京的歸來,所以這裡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守在這裡。
不過隨著天色越來越暗,人們都會漸漸散去,等到第二天早上繼續守候。
今天的天色也很晚了,雖然看著還是一片白,但光線已經昏暗,這些妖海的妖族都離去了,只剩下一對爺孫守在這裡。
他們拿著尋常的火把,站在橋頭,穿著厚厚的衣服。
隨著天色越來越暗,孩子搓了搓手,輕聲道:“阿爺,回去吧。”
妖海的冷,一般妖族都扛不住,更何況是個孩子,即便他身上穿著極為厚實的皮衣。
老人土黃色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憐惜,也沒有堅持,笑道:“行,今日看來是等不到了,白京大人或許明日就會回來了。”
孩子疑惑地看著自家阿爺,問道:“白京大人真的會回來嗎?阿爹已經死了,白京大人會不會……”
老人皺眉道:“胡說什麼,白京大人怎麼可能會出事,等他回來,讓大人帶著你阿叔一起去,一定能將那些該死的人族全部都殺乾淨!”
孩子嗯了一聲,正要跟著老人離去,忽然又轉過身,喊道:“阿爺,是白京大人回來了吧!”
老人又驚又喜,“你聽到腳步聲了?”
他之所以會帶著這個孩子來這裡等白京,就是因為這孩子有著特殊的天賦,即便隔著很遠,在雪地裡行走,他都能聽到那些尋常妖族沒辦法聽到的腳步聲。
孩子重重點頭,一臉期待地看向前方。
天色昏暗,那座橋裡看不到什麼景象,只有一片白,但老人還是滿懷期待地舉著火把,睜著自己渾濁的雙眼,一直看著前方。
終於,在不久之後,一道身影從橋裡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雪白,身形挺拔,但是等到來到橋頭之後,老人卻遺憾地搖了搖頭。
孩子一直都緊張著沒開口,看著自家阿爺的神態之後,便消失了緊張,沒開口。
他沒見過白京,但自家阿爺是見過的。
老人雖然遺憾,但還是很快回過神來,看著那個過橋來的白衣男人,問道:“你是從哪兒來的?”
白衣男人想了想,說道:“南方王城裡來的。”
老人有些失望,但還是問道:“和人族的戰爭現在怎麼樣了?”
白衣男人說道:“很好,我們已經把孤風口打下來了,破開那座長城,只是時間問題。”
老人皺眉道:“那望月臺呢?”
白衣男人看了老人一眼,好似平靜說道:“妖海大軍全軍覆沒之後,紅袖妖君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