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前,天上已經開始下雪。
北境那邊早就開始下雪了,新柳州早就是銀裝素裹,一片白茫茫,瀛洲應該是臨海的緣故,一向冬日都是不怎麼下雪的。
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馮柳看了一眼,然後要往前走去。
少年趕緊起身,看著自家宗主問道:“宗主……你要去哪兒?”
“去北邊,如果不能將他們帶回來,就跟他們一起死在那邊。”
……
……
這些日子去北邊的修士不少,但痴心觀這邊,其實動身的人,還真不算多。
這座安靜立於某座大梁小鎮後的道門執牛耳者的道觀,還是十分安靜,好像世間爭鬥,全然和他們無關。
痴心觀上下,這些日子其實都在等著一個十分重要的時刻,那就是自家觀主,何時躋身扶雲境。
那等傳說中的境界,如今已經不再如何神秘,且不說那位劍宗宗主和大梁朝的那位年輕鎮守使,還有些說法早在說是痴心觀的後山,也一直有這樣境界的存在。
只是後山的那些所謂前輩,看不到,那鎮守使也好,還是劍宗宗主也好,都不是自家人。
所以所有痴心觀的道人,都將希望寄託於那位年輕觀主了。
他們也不用擔心錯過那一刻,畢竟自家觀主在之前幾次破境的時候,都是異象橫生,如今若是要踏足扶雲,肯定是一整座道觀都能看得清楚的異象。
不過那一刻什麼時候要到來,所有人都說不清楚。
但實際上就在一刻鐘前,那位年輕的痴心觀觀主就已經走了出來,坐到了崖邊。
葉之華很快便來了。
這位昔日的道門雙壁之一,此刻小腹微微隆起,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已經快要降世。
她看了雲間月一樣,沒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氣息,便皺了皺眉,“返璞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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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月看了一眼葉之華的小腹,然後笑著打趣道:“師姐就難道不覺得是我破境失敗,如今修為盡散,成為了個廢人嗎?”
“天底下什麼人都可能如此,但阿月怎麼可能呢?”
葉之華微微一笑,臉上有一種沒有任何理由的自信。
雲間月笑了笑,轉口問道:“師姐,那些妖族奸細清理完了?”
“七八成吧,剩下那些,慢慢打掃就是,不過如今好像也沒什麼作用了,那邊全面開戰之後,這些東西聊勝於無。”
葉之華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做這件事,耗費的精力不算少。
“這些事情總是要做的,看著很小,但要是不做,有可能就在某個時候會給你一次致命的打擊。”
雲間月笑道:“現在大家賭的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所以自然都要上心。”
葉之華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雲間月也伸手摸了摸,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她。”
葉之華聽著這話,手裡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她看向雲間月,堅定道:“我陪你去。”
雲間月皺了皺眉,“你如今這個樣子,又怎麼能去那邊?”
“如果你死在那邊,我就死在這邊,孩子束縛不了我,要活,就要一起活。”
葉之華此刻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位一向道心淡漠的女子,此時此刻,不容拒絕。
雲間月看著葉之華,說不出什麼話來,在過去那些時候,她常常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到了如今,她或許還是不理解,但卻願意陪著自己這麼做。
“我想通了。”
葉之華看著雲間月的眼神,笑道:“別以為我是那種冥頑不靈的蠢貨。”
雲間月笑了笑,只是還來不及說話,天那邊忽然劃過一道流光落到了他手裡。
雲間月接過來一看,有些無奈道:“怎麼有些人老是喜歡賭命,偏偏運氣又很好?”
葉之華不用看,就知道那是陳朝來的信,她只是問了一句,“他在做什麼?”
“他啊,把自己丟到油鍋裡了,想試試自己能撐多久。”
雲間月笑著起身,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不管撐多久最後都是會死的
。”
葉之華看了一眼雲間月,“他是想要讓你去和他一起跳油鍋?”
雲間月轉頭看了一眼葉之華,說道:“不是,他是想要我把他拉起來。”
“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