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妖之間的區別,從來都很大。 妖族只要成年,不管化不化形,都肯定比一個成年男子要強太多,一個不曾修行的人族男子,在成年妖族……甚至是沒有成年的妖族面前,從來沒有勝算。 大梁朝的軍伍,最精銳的北境邊軍,清一色的都是踏上修行路上的武夫,境界有高低,但必須都是實打實的武夫才行,要不然登上北境城頭,在面對妖族的時候,人再多,也都只是送死。 但這樣計程車卒,至少需要經年累月的修行,每一個在北境上過戰場並且還能活下來計程車卒,對於大梁來說,都是無價之寶。 而前些日子大梁各地徵兵,然後開始在各州府操練,說是要時刻準備送到北境,但實際上一旦北境邊軍這邊缺乏兵源,第一時間踏上征程的,會是那些從北境邊軍裡退下來在各州府裡的老卒,等到那一批人也拼光之後,才會是那些州府的軍伍。 等到州府的軍伍拼光之後,才會是之前那些青壯。 他們如果在五年或者十年之後,踏上去北境的路程,那麼其實就還好,但如果在這一兩年之間,就不得不踏上去北境的路,那麼對於大梁朝來說,那就真是到了危若累卵的地步了。 所以現在紅袖妖君的想法其實很容易理解,先消耗北境邊軍的有生力量,那麼隨著雙方都開始死人之後,戰爭的天平是肯定會一直朝著妖族那邊傾斜的。 到了某個臨界點之後,妖族南下便只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再也不會有什麼阻礙。 這是雙方都能看到的東西,又是很難阻攔的東西。 高懸苦笑道:“沒辦法的事情,雙方把家底拿出來,一邊家財萬貫,自然就財大氣粗,另外一邊即便再如何節省,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人族和妖族這麼多年的世仇,雙方是個什麼家底,大家都清楚,也就是妖族從來沒有那麼重視過人族,要不然歷史上絕不可能只有一次永安之亂,也絕不可能只有一個大縉朝。 寧平平靜道:“不管如何,都不能重演大縉之禍,我大梁百姓,不能再遭受一次那樣的禍患了。” 這位北境大將軍一開口,其餘的將領們都紛紛點頭,北境苦寒,若不是心懷天下,心繫百姓,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在這裡苦熬這麼多年的。 謝南渡點頭道:“自然是一步不退。不過依著目前的局面,那位女子妖君是想要以重兵撞開將軍府的缺口,其餘隘口若是馳援將軍府,他們就全面鋪開,以一條戰線推進,若是他們死守,那麼將軍府這邊,也只能死守,我們很被動。” 謝南渡所思所想,從來都不是要怎麼守更長的時間,守到妖族耐心耗盡,覺得再也沒有可能南下,折返身形。 她所想,是擊潰妖族,然後長驅直入,過漠北三萬裡,馬踏斡難河! “我倒是有些想法……” 謝南渡剛開口,無數將軍們便都看向了這個女子,經歷許多之後,北境眾人對於謝南渡,只剩下信任。 只是高懸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客氣的打斷道:“你這想法,會……有些冒險嗎?” 將軍府裡,也就只有高懸最懂她,所以也只有是他最早提出合理的懷疑。 謝南渡不以為意,只是淡然道:“兵者,詭道也。” 高懸苦笑不已,到了這會兒,他就不奢望眼前這女子不冒險了。 這果不其然,之後謝南渡提出的想法,就足以讓所有人都覺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竟然是要將將軍府這邊的駐軍抽走三分之二,選擇一道隘口,全殲來犯妖族,而後繞到妖族後方,將妖族包成餃子。 這種打法不算罕見,但如今特別冒險,因為將軍府這邊兵力一旦不夠,面對妖族潮水一般的攻城,很有可能失陷的。 而將軍府那邊一旦失陷,妖族就可以從這裡源源不斷地開啟通道,輸送有生力量,之後一整座北境長城的失陷,只是時間問題。 而謝南渡的這種打法,最關鍵的就是,要讓將軍府這邊死死咬住妖族的主力,不讓妖族攻破將軍府,也不讓妖族的主力退走。 同樣做到這兩件事,並不容易。 高懸說道:“我要是沒想錯,到時候你和大將軍肯定要留在將軍府,而我需要去做那件事。” 謝南渡點點頭,“對。” 高懸沉默不語,只是覺得這女子真的大膽,而且在某些時候也真的絕情,把自己放在死地也就算了,對旁人也絲毫不猶豫。 “大將軍,您作為北境統帥,留在將軍府,能提振士卒計程車氣,也能讓妖族相信我們主力就在此地。” 破天荒的,謝南渡解釋了一句。 寧平看了謝南渡一眼,笑道:“你都不怕死,我又怕什麼?” 論起帶兵打仗,他自認比不上前任大將軍蕭和正,也自認比不上謝南渡,所以在之前的很多次議事,寧平都沒有過多的提出自己的想法,但說起願意為大梁而死,只怕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他寧平。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