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還是說只有他們這些武夫,才會把自己當成梁人?而那些個方外高高在上的修士們,從來不當自己是梁人?
那樣的問題,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詢問自己,但一次又一次地沒有得到結果。
沒有結果的問題,可以放在一側,即便沒有那些個問題的答案,也沒關係。他們依舊會在城頭上,一步不退。
但這不意味著他們不想得到個結果,不想在某一天,能在這城頭上看到那些個方外修士。
我們守了你們兩百多年,你們就當真無動於衷?
而如今,終於有了些變化。
早些時候,那些修士已經來到了北境,已經有過出手。
但像是今日這般,不顧生死,傾力出手,甚至還能那般豪邁的劍斬大妖,真的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
寧平轉頭看了一眼李長嶺,發現對方已經雙眼發紅,打趣道:“李長嶺,你也想親自去殺個大妖看看?”
李長嶺揉了揉眼睛,只是嘿嘿一笑,並不多說。
和那些方外修士比較起來,他身為北境將士,在更多時候,都要聽從軍令,所以此刻即便真想出手,也只是想想而已。
寧平淡然道:“劍宗的劍仙們,能來此地,咱們那位鎮守使大人有一半的功勞,但若只是想著付出些什麼礦山之類的修行資源,就能讓一些個劍仙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這裡來送死,就全然沒有道理了。”
聽著大將軍這麼說,李長嶺這才想起來,這一切要是沒有那位不曾出現在北境,但卻實實在在為北境做了這麼多事情的鎮守使,只怕都不會成行。
“以前北境和鎮守使一脈,雖然說是視同水火有些過分,但不和總是真的,但如今,大將軍您先,那位鎮守使大人在後,整個北境和鎮守使一脈,已經是親如一家了。”
李長嶺這個大老粗,真是難得說一次這樣的話。
不過寧平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說道:“你去望月臺吧,高懸已經先你一步過去了,此地有本將和謝將軍在,足矣了。”
李長嶺一怔,隨即抱拳道:“末將遵命。”
寧平按住他的雙手,不讓他轉身,而是提醒道:“高懸雖然軍職在你之下,但我希望你能多聽他的,這傢伙雖然年輕,但是說起帶兵打仗,戰場謀略,你可……”
寧平話沒說完,算是給李長嶺留些面子,其實要不是高懸的軍功還不夠多,依著他的能力,早就已經可以做更大的將軍了。
李長嶺壓低聲音笑道:“大將軍您還不知道我老李是個什麼性子嗎?對於有本事的人,末將向來服氣,高小子的本事,末將看在眼裡,望月臺那邊,就是高小子說了算!”
寧平滿意道:“也就是等著你這句話,要是沒這句話,你這傢伙就老老實實在這邊待著。”
李長嶺嘿嘿一笑。
“對了,早有一批修士去望月臺那邊了,我沒什麼別的要說,就一句話,將軍府不會陷落,望月臺也不能。”
寧平很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李長嶺,平靜道:“望月臺丟了,軍法從事。”
李長嶺重重抱拳,默不作聲。
他轉身離去,只有一陣戰甲上的甲片碰撞之聲。
……
……
城頭之上,隨著一眾大妖的出手,那邊其實已經有不少妖族終於突破了城頭神弩的覆蓋,來到城頭上。
隨軍修士們對於這樣的局面也是司空見慣,已經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就已經加入戰場。
城頭這邊,總體來說局勢還算是可控,那些強大妖族登到城頭之後,大部分都是精疲力竭,遇上以逸待勞的城頭修士們,大部分的結局都是這麼被修士們圍剿殺死。
但總會有些強大妖族會帶走幾條人族性命。
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之後,其實也會讓將軍府這邊敲起警鐘。
更何況當這邊登上城頭的強大妖族越來越多之後,之後更為尋常的妖族士卒們,也會一個爬上城牆。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真正到了全面開戰,雙方開始比拼家底的時候了。
而在城頭之外的戰場上,老劍仙甘棠在劍斬了第二個大妖之後,也遭受重創,這位昔年名動天下的劍仙,此刻距離心口只有一寸距離的地方,被妖族洞穿,身軀不斷淌血。
身處這樣的戰場,身受這樣的重傷,對於甘棠來說,生命已經走入了最後的路程。
而同樣在那個時候離開城頭的劍仙們,已經有人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