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返回將軍府,安頓好謝南渡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了朱夏。
為了謝南渡的謀劃,朱夏先後貢獻出來兩瓶血,本就虛弱至極,之後又為了治療雲間月的傷勢,強行再以自己的鮮血施救,其實已經在生死一線之間,之後若不是雲間月反用氣機替她續命,再用無數丹藥,只怕朱夏早已經死去了。
到了此刻,朱夏也仍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看著陳朝走了進來,神女便起身走了出去。
陳朝來到朱夏床榻旁,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女子,眼眸裡滿是愧疚,這一場大戰,若無朱夏,只怕難以功成,只是為了這場大戰的勝利,朱夏付出的也太多了些。
在床榻旁坐了半炷香時辰,陳朝這才站起身,來到門外,神女坐在臺階上,臉色蒼白,她的傷勢也不算輕。
陳朝剛要開口,神女便搖頭道:“若是要說那些感激的話,便沒必要了,我若只是求你感激,我不會來這裡。”
陳朝輕聲道:“總是謝謝姐姐的。”
神女微笑道:“有你一聲姐姐,這一趟就不算白來,只是我尚可,你如何對朱夏那丫頭?”
這樣一說,倒是讓陳朝有些為難,他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道姐姐說的是什麼?”
“明知故問,你難道不知曉朱夏對你的心思?”
神女看了一眼屋內,“她都為你做成如今這般,就不能有個好結果?”
陳朝沉默片刻,問道:“若是姐姐喜歡的那男子,某日帶回一個別的女子,姐姐能和她共處嗎?”
神女看了一眼陳朝腰間,那柄雲泥雖無懸掛,但她其實也能感受得到,收回目光,神女淡然道:“他若如此,那便不值得我等他這許久。”
陳朝聽著這話,也跟著坐下,說道:“我若這樣,想來也不是朱夏喜歡的。”
神女微微蹙眉,有些意態闌珊,“但……終究是不同的。”
朱夏不是她,她或許能接受自己喜歡的男子,不止她一人相伴,但實際陳朝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男女之事上,我此生只能愧對朱夏了。”
陳朝輕輕嘆氣,他也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神都碰到的那個好像心裡裝不下一點心思的少女。
但在對待朱夏這件事上,他其實早在看破之後,便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從來都沒有想過拖著她。
在這一點上,他應該還算做得不錯。
“那女子……我和她打的交道不多,但她確實對你也算用心。”
神女說道:“能夠以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就不用說有多喜歡這種事情了。”
謝南渡這樣的性子雖然淡,但她的感情,依舊那般炙熱。
“你這一次能把她帶回來,也算是圓滿。”
神女看著眼前的陳朝,想著另外的那個人,輕聲道:“我有些羨慕你。”
陳朝知道自己這位神女姐姐是想起了別的事情,便主動開口轉移話題問道:“姐姐,那株神藥?”
神女隨口說道:“你既然要我離開神山,神藥註定帶不走,便只能讓朱夏吃了,至於那老妖怪是不是會再來,我自然知曉他肯定會來。”
第一次在神山碰到妖帝之後,神女就知道,遲早有一天妖帝肯定會再次來到神山,要奪那株神藥的。
第一次她能用山中的妙法境妖帝擊退,但不意味著每次都這樣,只論修為,妖帝的確比她更高。
哪怕她活得更久。
“這樣的好東西,留一片葉子給他,我都不願意。”
神藥不是別的東西,是這個世上最珍惜的寶物。
陳朝有些後怕道:“要是最後那株神藥落入了妖帝手裡,我這趟便肯定回不來了。”
神女對此只是笑道:“該回來的,肯定都會回來。”
陳朝也是笑了笑,再和這位神女姐姐閒聊幾句之後,便起身離去,要去送別劍宗宗主。
劍宗宗主領著劍宗所剩劍修,約莫有三十多人,看著好像還不少,但實際上這個數字已經極為讓人感到震驚了。
要知道劍宗來到北境的劍修,至少是五百人,如今只剩下這三十多人,由此可見他們的傷亡有多大。
而這三十多人裡,再也沒有一位忘憂大劍仙,劍仙也只剩下了一人。
如今的劍宗裡,除去留守的幾人之外,便只剩下一些少年了。
這座天下劍修的聖地,如今算不上徹底凋零,因為還有兩位扶雲大劍仙,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