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這個房間裡聚集著沈氏說話最管用的一群人,但此刻這些權柄在手的沈氏子弟,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自家老祖宗被那個年輕武夫單手壓在桌上動彈不得,他們不是不想去解救,而是此刻房間裡殺機瀰漫,殺氣四散,他們害怕自己剛有打算,只怕會比自己的老祖宗更先死在這裡。
畢竟看架勢,這位年輕鎮守使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
遠處忽然響起了些聲響。
之前被陳朝隨手擊飛的沈尋常緩慢從牆壁掙脫出來,有些艱難費力地站起身,看向這邊,眼神複雜。
但片刻之後,他還是開口道:“請鎮守使大人放了老祖宗。”
在剛才電光火石之間,沈尋常其實才後知後覺想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陳朝能這麼迅速知曉這件事是沈氏牽頭,那麼就說明他雖然遠在神都之外,但神都裡一定有他的暗探,而且他對神都訊息的掌控,太強太強。
但他剛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便已經晚了。
陳朝已經來了沈氏。
已經要以雷霆手段鎮壓沈氏了。
陳朝眯眼看向沈尋常,想了想,開口說道:“記得沈氏有個叫做沈尋常的武夫,武道修為一般,但做人還行,和沈氏不是一丘之貉,看起來就是你了?”
百川閣在之前給陳朝彙報過沈氏的很多東西,其中便專門提及了沈尋常,而且評價很高,以沈氏最後的血性男子評價。
如今一看,其實百川閣所言不差。
沈尋常沉聲道:“若是鎮守使大人要殺人,便殺沈某,老祖宗年老體衰,還請鎮守使大人高抬貴手。”
陳朝淡然一笑,還沒說話,那腦袋被他???????????????壓在桌上的沈氏老祖宗反倒是叫道:“老夫……倒也想看看,他敢不敢殺老夫?!”
陳朝也懶得跟這老東西廢話,一用力,直接壓碎桌面,讓他這個白頭墜落地面,然後這才收手,隨手在身側的不遠處的一個沈氏大人物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擦乾淨血跡之後,陳朝淡然道:“給本官搬張椅子來。”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會兒整個房間裡,原來竟是連一張完整的椅子都沒有了。
眾人面面相覷。
陳朝冷聲道:“不要讓本官說第二遍。”
隨著這句話說出,很快有人走出房間,而不久之後,便有人搬來了新的椅子,不過好巧不巧的是,那張新的椅子就擺在之前的主位上,而此刻的沈氏老祖宗,此刻就趴在陳朝的身前,不過這會兒,這會兒沈氏老祖宗,是出氣比進氣多了。
陳朝緩緩坐下,沉默不語。
整個房間裡此刻無比壓抑,看著那個端坐在前方的年輕鎮守使,所有人都是大氣不敢出,呼吸在此刻,都顯得無比急促。
有人已經是滿頭大汗。
正常來說,眼前這位年輕鎮守使不可能把他們都殺了,可是……他孃的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正常的主嗎?!
“本官在入神都之前,便聽了神都許多風言風語,本官也很意外,怎麼本官才離開了神都這麼些日子,名聲就這麼糟糕了,諸位能有人給本官解釋一下的?”
沒人說話,都很沉默。
陳朝不以為意,自顧自說道:“誰是沈闊海?”
隨著這句話說出來,眾人目光看向人群裡的一箇中年男人。
陳朝也抬起頭看向他,看向那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笑道:“天監三年,你姦殺民女,投到城東那枯井裡,讓那女子在裡面腐爛發臭,你說說,你還算個人嗎?”
聽到這裡,沈闊海瞪大眼睛,臉色難看,他自認當初那樁事,自己做得無比隱蔽,不會有外人知曉,卻沒想到在十幾年後,被人一語點破。
陳朝站起身,緩慢靠近沈闊海,淡然道:“有句話說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以為神都沒眼睛能看到你的所作所為?”
沈闊海搖頭,“大人……不是這樣的……大人……”
早見識了陳朝的手段,此刻他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年輕鎮守使會當場將他打殺。
“本來這樁事應該是刑部衙門管的,怎麼都輪不到本官來插手,不過既然都來了,本官今日就越權一次好了。”
陳朝來到沈闊海身前,一把抓住對方的髮髻,同時腰間佩刀出鞘,只在眨眼之間,一道鮮血四濺,一顆人頭就這麼出現在陳朝的手裡,而那具屍體,這才緩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