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落到了他的身上,到了此刻,大家可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塗北海之前所說,要是在這裡見到陳朝,就要將其扒皮抽骨的。
可誰又能想到,就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那位正主便出現在了這裡呢?
有人看向那個之前說話的白髮老人,心裡不禁暗暗想著,世上哪裡有這麼多巧合,難道這他孃的都是之前便算計好的事情?
白髮老人此刻叫苦不迭,他不蠢,自然知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是百口莫辯,但他孃的要真是自己做的事情也就罷了,可偏偏他事先別說得到陳朝授意了,就是他孃的面都沒見過啊!
“塗府主,之前你不是說若是本官現身,就要將本官扒皮抽骨嗎?如今本官就在這裡,塗府主打算何時動手?”
陳朝雙眼看著湖面,並不抬頭,似乎一切的事情,都沒有他此刻釣魚來得重要。
塗北海早就已經是臉色鐵青,本來還在想著這件事如何解決,但此刻陳朝已經開口,更是讓他不得不回應,他鐵青著臉,冷聲道:“陳朝,你雖說是大梁的鎮守使,可只怕也沒有哪一條規矩說過能讓你擅闖他人宗門吧?!你不請自來,你將我三溪府放在眼裡了嗎?”
這已經是塗北海斟酌許久之後才給出的穩妥說法了,既不想落了自家的面子,當然也不想把事情推到沒有轉圜餘地的地步。
只是誰也沒想到,那位年輕鎮守使始終沒有抬頭,輕描淡寫說了三個字。
“沒有啊。”
這三個字,威力可比大劍仙的傾力一劍來得厲害多了。
有些幸災樂禍的煉氣士此刻都不由得憐憫地看了塗北海一眼,這位南方煉氣士一脈的領袖,今天估摸著是一點面子都留不住了。
除非他真能下決心把這個年輕鎮守使打殺在這裡。
“塗府主都要將本官扒皮抽骨了,還要本官把三溪府放在眼裡,這不覺得可笑嗎?”
不等塗北海說話,那位坐在湖邊的年輕鎮守使再次開口,聲音傳遍整片湖泊。
塗北海臉色難看,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在塗北海的預料之外,可即便是他,不管如何,只怕都沒辦法想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武夫非得在此時此刻闖山,難道真是覺得這世間沒人再敢招惹他嗎?
想到這裡,塗北海越發惱怒,眼眸之中,殺意暴漲。
煉氣士號稱最為接近天道,塗北海早就踏足忘憂,此刻殺意一生,天地有所感應,湖面瞬起漣漪。
正在低頭看著湖面的陳朝感受到湖中游魚驚亂,也覺察到了那股殺意,微微一笑之後,陳朝抬頭,輕聲道:“想動手殺本官,那就動手啊,還愣著做什麼?非得本官將你三溪府的祖師堂拆了之後,你才動手嗎?”
如果說之前陳朝所說,塗北海還能勉強忍讓的話,那麼到了這會兒,陳朝所說,那就讓人再也無法忍受了。
“陳朝,你欺人太甚!”
塗北海大袖一揮,不再多言,直接從高臺掠過,輕輕落於湖面,腳尖輕點,在湖面踏水而行。
身前湖面漣漪盪開,最後開始劇烈波動,片刻之後,湖面炸開,一道道水柱撞向天際。
煉氣士一脈和其餘修士最大的不同便是煉氣士一脈更懂得藉助天地之力,因此動手之時,往往聲勢浩蕩,攜帶天地之威。
水柱在湖面不斷蔓延,最後快要蔓延到湖畔之前的一丈左右距離,便停滯不前。
那位年輕武夫沒有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水柱,而是就這般盯著湖面,安靜不語。
在遠處湖面上的塗北海臉色難看,此刻觀戰的諸多煉氣士正疑惑怎麼都到了這個地步,眼前的塗北海還這般猶豫不決,哪裡知曉塗北海這會兒已經拼盡全力,一場聲勢浩蕩的出手,卻始終不能近身對方。
“搞這麼大動靜做什麼?”
那年輕武夫搖搖頭,有些不滿,隨著他言語落下,那些衝向天際的水柱,到了此刻又紛紛下墜,最後宛如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湖面風波不小。
年輕人緩緩抬頭,不去看那動盪湖面,而是看向塗北海,一本正經道:“本官想要釣會兒魚就這麼難?”
“既然不讓本官釣魚,那本官就只能釣點別的了。”
話音落下,陳朝手臂一抖,手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的碧綠魚竿被陳朝猛然上提,瞬間魚線繃直,而整片湖面忽然在此刻拔高。
一座三溪府瞬間顫抖起來,站在那湖心的煉氣士們腳下也劇烈顫抖起來。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