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就想過許久,但始終沒有個答案,自己這夫人,為何如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陳朝瞥了一眼那邊的戰況,收回視線說道:“依著我看,是一個守護兩字。”
眼見徐白還是滿臉疑惑,陳朝自顧自說道:“有些人,或是從小經歷不是太好,因此對這個世間便沒有太多好感,或者可以換句話來說,叫作對這個世間總是以最壞的眼光去看,但當他們某一天發現這世上居然有人會以一種別樣的眼光去看這世間的時候,大概最開始會覺得很奇怪,後來便覺得嚮往。”
“身在泥潭裡,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淤泥,但不妨礙這樣的人對那站在泥潭之外,從不沾染淤泥,甚至即便處於泥潭裡,也不被淤泥沾染的那群人的嚮往。”
陳朝直白道:“我所言,徐道友便是那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她既然成了你的道侶,也知曉自己恐怕這輩子是沒法子再做徐道友這樣的人了,所以才會竭力避免徐道友成為這樣的人。”
徐白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陳朝笑道:“不過她偶爾也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徐道友這麼做,然後就會忘了若是徐道友真會這麼做,甚至想著這麼做,那就不是她所向往的那個徐白了。”
陳朝這番話,讓徐白眉頭緊皺,這些言語雖說無關劍道,但無異於也是對徐白的一次心境衝擊,有了這番話,才讓徐白豁然開朗。
陳朝看了一眼徐白,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淡然道:“徐道友與夫人如何相處,其實依著我看,就一點,多說話。”
“自己想法,想著對方是為自己好,所以便不好說,但你也須告知對方你這般不開心才是。”
徐白點點頭,陳朝今日的這番話,的確讓他茅塞頓開,他抱拳再行禮,“多謝鎮守使大人解徐白心中疑惑。”
不過他隨即便好奇問道:“那鎮守使大人這般年紀,為何對男女之事會這麼透徹?”
陳朝微笑道:“要是非得年紀大之後才有這般認知,那今日鬱希夷也不會向劍宗宗主出劍了。”
修行路上尚且沒有修行時間長一定最強,對某些事情的認知上,也沒有這個道理。
徐白點頭笑道:“是徐某淺薄了,想來鎮守使大人對於那位謝姑娘,也是事皆知曉,不知道何日大婚,徐某也想討杯喜酒喝喝。”
陳朝面無表情,他孃的這徐白,怎麼說話這麼沒城府,難道不知道所謂的醫者不自知嗎?
雖說是這般想,但陳朝最後還是沒開口,只是轉移話題問道:“依著徐道友看,今日鬱希夷能否勝過壓制境界的劍宗宗主?”
徐白苦笑道:“這兩位境界都要勝過徐某太多,徐某怎麼敢妄自開口?”
陳朝倒也沒有非要徐白說出個什麼來,而是轉而笑道:“鬱希夷那傢伙,出劍先為破境,然後才是要和那位宗主分高低,依著我看,破境一事,幾乎板上釘釘,就看這傢伙是不是要在破境之前,要真正將那位劍宗宗主拉下神壇。”
徐白駭然道:“當真有可能嗎?”
陳朝反問道:“劍宗宗主橫空出世之前,難道世間沒有一位至強劍仙?在那位劍仙傲視群雄的時候,你們就無比篤定劍宗宗主一定能勝過對方了?”
徐白搖搖頭。
“那同理,今日劍宗宗主獨佔鰲頭,你們憑什麼認為鬱希夷不是另外一個劍宗宗主?須知你們劍修一脈,不從來都是有新人勝過舊人的說法嗎?”
不管旁人怎麼看,反正陳朝會對鬱希夷有著極大的自信。
徐白苦笑道:“實在是宗主在世間站得太久,又太高了。”
陳朝聽著這話,猶豫片刻,輕聲道:“那看起來,這次鬱希夷那傢伙,應該就是非要去爭個高低了。”
至於為何,其實道理簡單,鬱希夷這一次出劍,勝過劍宗宗主,不僅是告訴自己,劍宗宗主站在高處,並不真無敵。
再就是他也要藉此告訴世間劍修,若是我鬱希夷今日能勝過劍宗宗主,你們以後,也能勝過我鬱希夷。
如果真能取勝。
這無異於讓世間劍修心中都下一場細雨。
讓他們心中那株曾被野火焚燒的野草,重新發芽。
陳朝仰起頭,真心實意稱讚道:“現在你小子是真有些大劍仙風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