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指著那白玉茶碗茶具說道:“約莫七百年前,那會兒做皇帝的應該姓楊?當時那位皇帝喜歡各種瓷器,不僅下令全國開窯燒製瓷器,有好的真擇優送到皇宮裡,而且自己也是自己也是個中好手,親自開窯,研製出一種瓷器,通體如同白玉,但遍佈裂痕,取名為龍紋玉,但因為太過喜歡此物,那位皇帝並沒將此鍛造手藝傳給別人,而是自己封存,偶爾開窯有不稱心的成品就賞賜下去,世間很長一段時間流傳的龍紋玉,就是那位皇帝自己眼中所謂的殘次品,不過三百年後,又有一位匠人悟出了龍紋玉的鍛造法子,之後廣收門徒,將此法子流傳了下來,不過其實這三百年後的那匠人所鍛造的龍紋玉還是和那位皇帝鍛造的有些細微差別,不過微乎其微,大可視作沒有區別。畢竟那所謂‘真品’如今世間流傳,只怕不足十件。”
讀書人說到這裡,好似又想起些什麼,自顧自笑道:“其實當時那位皇帝應該有一件得意作品,應當是一套茶器,被他視作此生最好的作品。”
陳朝極有耐心的聽著這樁故事,問道:“那套茶器最後去了什麼地方?是被帶入墓葬了?”
讀書人笑道:“說對一半,那皇帝死後,天下很快大亂,一座王朝傾覆就在片刻間,之後有摸金校尉進入那皇帝墓葬,想要尋得那些瓷器,畢竟價值不菲嘛。而且那皇帝既然對此視若珍寶,一定會帶著陪葬的,果不其然,在他們開啟帝陵後,是找到了那些瓷器,但數量不多,只有寥寥兩三件,那皇帝視若珍寶的那套茶器,卻不在。”
陳朝看著讀書人,點點頭,卻不發問,在眼神裡,似乎有著對讀書人學問涉及廣泛的讚賞?
老人反正注意到陳朝神色,有些憋不住笑。
讀書人繼續說道:“但摸金校尉卻是在那帝陵裡找到一本手札,上面是那皇帝的親筆,說是知曉自己大限將至,最好之物帶入地下從此不見天日實在是可惜,就將其贈送給了當時的一位朝臣。”
讀書人笑眯眯問道:“閣下猜猜,是哪一位?”
陳朝想了想說道:“雖說對這等歷史在下知之甚少,但既然是一套茶器,先生又在茶館裡提起此事,想來要贈送的,應當是一位煮茶行家。”
讀書人點頭道:“不錯,正是一位姓陸的大臣,那傢伙做官實在是一般,但煮茶的手藝天下聞名,後人好像尊為茶聖?”
說起這個陳朝就知曉了,茶聖之名,謝南渡提過,他記得。
陸疾,還曾著有《茶經》一卷,被後世愛茶之人,奉為圭臬。
讀書人喝茶,會有茶趣可談,本來是一人一個故事,但眼前讀書人也不難為陳朝,自顧自說完之後,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點頭讚賞道:“茶不錯,就是這瓷器要是傳說中的那一套就好了。”
說話的時候,讀書人看向老人,而老人那邊,只是笑道:“那東西太貴重,要是有,估摸著開個茶館都看不清淨。”
陳朝沒說話,只是端起茶杯,觸感冰涼,完全不曾有半點灼熱之感,但裡面又明顯冒著熱氣。
小心翼翼喝了一口茶,陳朝眨了眨眼,好奇道:“這茶叫啥,我能否向掌櫃的購買幾斤,帶回去送給友人?”
剛才一口茶喝下,陳朝覺得身體舒坦,好似有股熱氣在體內流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傷勢都好了幾分。
老人擺手婉拒道:“茶葉離開了這家茶館就沒滋味了,客人想喝,常來就是,若是想要友人也能喝到,也能帶著來就是了。不過茶葉,實在是概不出售。”
陳朝點點頭,也不強人所難,只是咂咂嘴,一口將那茶水一口喝下,頓覺唇齒留香。
這才更有些失望。
老人覺察到了年輕人的失望,眯眼笑道:“也容老夫多句嘴,客人想要帶茶葉回去給的那位友人,是個女子?”
陳朝抬頭,想了想,坦然道:“心愛之人。”
老人哈哈大笑,但多此一舉問道:“還沒說是男子女子。”
陳朝無奈道:“自然是個女子。”
世間有龍陽之好者,多,但他不在其中。
像是前朝曾有位盛名在外的讀書人,學問很高,但讓更多人知曉的,應該就是有龍陽之好了。
那人叫什麼來著?馬星?
好似是這個名字。
老人轉而看向那讀書人,說道:“也是,看客人這精氣神就不像,不過這邊這位客人,好像有些說不準。”
這話就不太客氣了,不過那讀書人卻不在意,只是眯眼笑道:“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