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7
待那高府管事率手下僕從匆匆離去後,那算命的小道士嘴角微微一扯,邁開方步遁入了一條窄巷。
掏出一張方巾擦去面上塗抹的白粉,又脫掉臃腫礙事的玄青se道袍,少年高喊一聲:“出來!”
原來這小道不是別人,正是如假包換,新晉疏勒兵馬使李括。
“括兒哥,真有你的!”張延基率先邁步而出,豎起大拇指表達對李括的敬佩。隔著一條巷子他都看的真切,那個什麼高府的管事被括兒哥一番忽悠,嗯不,是‘指點’,立時跟丟了魂似的。不過任誰聽得一番鞭辟入裡的命格運勢分析,也都得怕了三分。
“這事情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後面的計劃能不能實現,就要看這個高管事是否按照你的讖言行事了。”周無罪也走了出來,緩緩而道。
“先離開這裡,免得呆的久了惹人生疑。”李括看了看周遭來往的人群提議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張延基點了點頭,附聲道。
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括一行人繞到與大道相交的一條小巷,此處早有下人將馬車備好,該已是等候多時了。跪身行禮後,那下人便將張延基扶上了車頂鋪有氈毯的馬車,李括和周無罪卻是受不了這般伺候,自己攀上了車轅。
這氈車從外觀之確與平常馬車沒有什麼分別,只是若進入馬車內部,一定會為它的奢華所折服。
約是半間廂房闊暢的馬車內鋪有波斯國進貢的地毯,圍繞著車璧自有竹木材質的供主人休憩的隔板,其間鋪上了柔軟蓬鬆的軟墊便是躺於其上亦感受不到絲毫不適。
這馬車正中的地毯上擺放著一張上好曲柳木製成的案几,其上擺放著翡翠玉盆盛放的各式瓜果,供主人品嚐。最稀奇的要數案几下的暗箱木匣了,用力向外抽出,便可以開啟一個三尺見方的木質匣盒。裡面存放著各式名酒。匣子下方盛有全城唯一的皇家冰庫鑿出的寒冰,絲絲寒氣不時冒出,保證美酒的冰涼徹骨。
看到此番情景,李括不禁感慨道:“延基啊,都道世家多豪奢,我今ri算是見識了。光你這架馬車就可以養活一戶窮苦人家一輩子了,確是叫人咋舌啊。”
張延基苦笑一聲道:“括兒哥冤枉我了,我阿爺不過是一部侍郎,怎養的起如此貴重的車架?實不相瞞,此輛氈車乃是虢國夫人的車架。”
李括聞言輕哦了一聲,周無罪卻是拍掌疾呼道:“都道無官不貪,我起初還不信。如今看來,如此之言倒也不是杜撰的了。那虢國夫人不過一介女流,光憑俸祿如何能養得起這般奢華的馬車?”
“無罪!”李括瞪了周無罪一眼,厲聲喝止了好友的抱怨。
張延基苦笑一聲:“死胖子也是一時著了惱,括兒你...”
“我知道!”李括嘆了一聲:“只是虢國夫人待我們不薄,以後這種話休要再說。
“今ri見了括哥扮的道士,我直感慨技不壓身啊。即便括哥卸甲歸田,也可以以算命為生,強過我等百倍啊。”
張延基不忍見氛圍變冷,主動挑起了樂子。
“你以為道士是好當的嗎?若是人人都似這個高管事,怕是主家的錢財都要被騙光了。”
張延基攤了攤手:“那倒也是,有個這樣的管家,實是不幸啊。”
“虢國夫人要我去她府中所為何事?”李括掀開馬車的簾子朝外望了望,便轉過頭向張延基問道。
“這個嘛,她也沒明說。”張小郎君低下頭撥弄著手掌,有些猶豫的嘆了口氣道:“今ri虢國夫人陪聖上、貴妃一齊遊賞芙蓉園,怕是最快也得入夜才能回來。不過她只叫我把你領到府中等她,別的無需多問。”
“嗯。”輕應了一聲,李括便噤聲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
雖然虢國夫人不在府中,但她卻早已給府中管事知會過,毋要慢待了幾位小郎君。
加之經過私下幾次往來,福伯早就對他們留下了好印象,即便主家不說,他也不會讓幾個小傢伙吃虧。
馬車一停,幾人依次跳了下來,跟福伯打過招呼後便隨著引領的小廝向內宅走去。
由於虢國夫人要到晚上才能回來,故而他們被直接帶去了後宅的中堂聚客廳。
裴徽本在書房臨帖,聽到了動響便停了筆,收了硯闊步朝中堂走去。
“七哥!”在穿手遊廊碰到幾位小郎君,裴徽興奮的喊出了聲。
“徽賢弟!”其實二人年紀相差也就幾個月,不過經過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