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著。如果說大唐要在西邊起戰事的話,河西和隴右的兵力定然也會有所抽調......
“你不要多想!”關瑜元將茶杯放到了小几上,朝少年擺了擺手:“陛下會賜你旌節、諭旨,相信那些蕃王在看到陛下的手書後,會加以思量的。”
既然未經過門下省批覆,所謂的諭旨肯定不會有任何的效力,不過是一張黃絹罷了。而旌節這種東西,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那些蕃王都是些勢利眼,不給出點實打實的好處,指望他們易主談何容易?
好一句曉之以勢,動之以利!高仙芝如今龜縮在安西四鎮,完全沒有對蔥嶺以西用兵的意思,勢在哪裡?藉著一張‘廢紙’出使河中,只給出一堆空頭承諾,利又在哪裡?
“這件事要不要和高帥商量?”李括長嘆了一聲,雖說心中有百般不滿,但那個人畢竟是皇帝陛下,是大唐的天子。除了欣然受領,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高仙芝身為安西都護府最高長官,少年當然不能揹著他出使西域。即便手中有著陛下的諭旨,若是他想治自己一個逾權之罪,還是易如反掌。
“高仙芝那裡當然要說!”關瑜元見少年鬆開,也是長出了口氣:“不過他現在在龜茲,一來一往怕是不方便。你需寫份密奏,把其中事情給他說清楚,相信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他不會為難於你。”(注1)
從伊吾城歸來時,李括自然去都護府拜會過高仙芝。本想著因為高秀延的事情,高仙芝不會給自己好臉se,卻沒想到大都護熱情的接待了自己,並設下酒宴為自己和一干疏勒軍將士洗塵。
高仙芝的態度讓少年有些茫然,自己不是跟他的侄子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嗎,怎麼到了他這裡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也不怪少年心疑,當時,因為李林甫的倒臺,他的一眾心腹亦被楊釗清洗,高秀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走了誰的門路,高秀延雖然被革職查辦,之後的事卻是不了了之。現在看來,十有仈激u是主審官給了高仙芝面子,不願意將事情鬧大。
若不是楊釗攔著,高秀延現在怕已是一具死屍了!少年攥緊了拳頭,眸子中滿是慍怒。他總覺得這樣太便宜高秀延了,不要讓自己再遇到他,不要讓自己再遇見他......
關瑜元當然不知道少年心中想的是什麼,只以為少年懼怕和高仙芝打交道,遂安慰道:“你放心,高仙芝那人雖說有些好大喜功,倒也算得磊落。這事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只要帶到,他不會為難你的。”
“嗯。”李括沉應了一聲,不置可否。哥舒翰當年何嘗不是待人和善,楊釗當年何嘗不是平和易處?這些人最後不都把匕首抵到了自己的後心,狠狠的捅了一刀?
經歷過這麼多事,少年已經不敢再輕易的相信別人。高仙芝是個怎樣的人?少年不知道,至少現在不敢下定論!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相信事實!
“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個包裹裡,你自己好好看看。”關瑜元拍了拍李括的臂膀,將一個玄青se的包裹推送了過來。
“關大哥!”李括的詫異的看著關瑜元,疑聲道:“你難道要走?好不容易來了疏勒,還不留下多住幾天?”
關瑜元風塵僕僕遠道而來,好不容易才到了疏勒城。自己身為疏勒都督理應替關瑜元接風洗塵,若他就這般走了,豈不是不念這故友之情?
“傻孩子!你忘了我可是濟源商隊的領隊!我若是留了下來,整隻商隊的行程不都得受了耽擱?我不是個商人嘛,商人怎麼會做虧本買賣?”
關瑜元戲謔的看向李括,搖了搖頭。雖然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傳達陛下的密旨,但卻不可壞了行程。他明面上的身份在那擺著,哪有賴在都督府不走的道理?
“關大哥!”聽關瑜元拿這句話來揶揄自己,李括沒好氣的瞪了關瑜元一眼,不再言語。
“放心,我也是去康居那邊,若是時間趕得巧,說不準我們還能碰到呢。”關瑜元說完便起身玩外走:“哦,對了,帶我向張小郎君和周小郎君問好!”
“關大哥!一路小心......”
少年目送著關瑜元消失在都督府迴廊的轉角,眼眶微微潤溼。
“申生重耳,唯君自擇!”
看來自己已經沒有的選擇的餘地,出使西域,在此刻聽起來為何有些滑稽可笑?
高伯父這句話是情之所至,還是另有深意?
也許這一切都要等他自己去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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