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窮的怕只剩下權位了!
不,他還有玉環!
李隆基突然了悟,原來所有的權位名利到頭來都比不上那一泓濃濃的親情。想來也是如此,若沒有親人的相依相偎,要那權位又有何用?若是沒有親人的相分相享,要那名利又有何意?
“玉環!”李隆基冰封的面頰上終於吹進了一襲暖風,乾燥的面板上也感受到了絲絲暖意。
李隆基邁開方步朝石橋走去,一如十年前他與玉環的初遇。
楊玉環終是停了舞步,痴痴的望著這個富有四海的男人。
“玉環!”李隆基走上石橋,一把環住楊玉環的身子。“怎麼這麼冷,怎麼這麼冰,快,快套上這件外衫。”說完他便脫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楊玉環的身上。
“三郎,我”楊玉環的眼眶裡滿是淚水,苦苦咬著牙不忍卒出。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都懂。”李隆基的大手拂過楊玉環晶潤的面頰,壓低聲音道:“都是朕的錯,朕怪你了。”
這聲音極低,旁人根本無從聽到,楊玉環惱他到了此時還如此顧著面子,別過臉道:“三郎既然都不相信玉環,為何又來找我?”
李隆基輕輕的將楊玉環的身子轉了過來道:“還不是玉環把朕勾的茶飯不思,水米不進?再說,朕何時有說過不信任玉環?不過是些宵小造謠生事,朕一定找出是誰散佈的謠言,還玉環一個清白!”
“三郎真壞!”楊玉環幽怨的瞥了李隆基一眼,話音裡滿是哀愁。此時說的蜜語甜言,可知這一個月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玉環說,要罰朕什麼?”李隆基已經完全陷入楊玉環編織的情,再難脫身。
“當真要罰?”
“當真要罰!”
“那好,便罰三郎陪我唱曲!”楊玉環半倚著李隆基的臂膀,嬌聲道。
這要求提的就有些無理取鬧了,想他李隆基堂堂一國之君,似伶人般的吟歌唱曲,成何體統。雖然在宮中,他也常給玉環擊鼓伴舞,但那畢竟是興之所致。像這般被人要求著唱曲,李隆基人生還真是第一次。
“三郎不允?”楊玉環話音微惱,眉頭微微蹙起。
“允,當然允!”李隆基清了清嗓子,問道:“唱首什麼?”
“便唱我們填的那首小令。”楊玉環微咬著嘴唇,低聲道。
李隆基當然清楚那首小令便是他二人為霓裳羽衣曲填的一小節詞,雖是頗有些詫異,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首詞從未對外公開過,除卻他們二人自是無人知曉。
“盛世浮香,一段百轉紅顏情。霓裳羽衣,驚動京華,執手訴情深!”
李隆基深情的挽住楊玉環的手臂,緩緩唱誦道。
“驚鴻過影,一輪若紗七夕月。長生殿外,緣許三生,畢生不相離!”
楊玉環趕在李隆基之前接上了第二句,眼波流轉,深情脈脈。
“百花飄香,不堪傾國與傾城。陌上花敗,零落成泥,亦要相依擁”
一支熟悉的調子就這麼從二人的口中傳出,滿是柔情蜜意,清平之音。只是缺了胡笳羯鼓的協奏,少了麗人宮娥的伴舞,這支曲子再不似大殿上演奏的那般氣勢恢宏,大氣磅礴。素色月光下,小調更顯得蒼薄幽怨。
“一處繁華一箋,一縷前緣一縷煙幾縷紅拂炯炯態,精霜寶劍塞歲寒。鬚眉揚戈誓報國,不破樓蘭終不還!”(注1)
柔和的調子在這一刻突然變徵,飛曳於虯枝間的燕雀蛻變為一隻鯤鵬,扶搖直上九天雲霄。在這一刻,李隆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大賊竊國之實,於是時,國亦竊賊之心。
天寶八年臘月二十三日的深夜,芙蓉園春池旁的晚風很冷很寒。
注1:引自大唐紅顏賦,有些歌詞流雲有所改動,特說明。
ps:本卷結束,擦,寫的好吃力,看來我還是擅長軍旅,終於完捲了!下一卷陽關迭,看七郎如何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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